正堂内,李善端坐南侧,身着玄色华服的正宾崔信一脸肃然。
“凡人之所以为人者,礼义也。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容体正、颜色齐、辞令顺,而后礼义备。”
“以正君臣、亲父子、和长幼,君臣正、父子亲、长幼和,而后礼义立。故冠而后服备。服备而后容体正、颜色齐、辞令顺,故曰:冠者礼之始也。”
李善前世也见过加冠的小视频,感觉区别有点大啊,身后充当赞者的王仁表正在替其梳理头发,扎起发髻。
不过……王仁表虽然在家中颇受歧视,但毕竟是世家子弟,哪里会扎发髻啊,手劲一大,扯的李善眼睛都发直,但堂内满满当当几十位宾客,总不能痛呼出声,那就成了笑话了。
冠礼中最忙碌的就是王仁表了,扎好发髻,捧起装着饰品的匴站在崔信身边。
崔信取缁布冠戴在李善的发髻上,诵道:“吉月令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以介毕福。”
李善起身行礼,转入南房,除去缁布冠,小蛮和周氏替其重新整理发髻,外面的崔信也要重新盥洗。
片刻后,李善接受第二次加冠,这次是进贤冠,一般情况下应该用的是远游冠,不过李善已然出仕,册封郡王,所以用的进贤冠,而且还是三梁。
行冠礼,一共是三次,第三次李善脱去采衣,身着里衣外出,接受爵弁。
整个仪式中,最重要的是替李善三次加冠的正宾崔信,但最忙碌的是赞者王仁表,这会儿正忙着将酒器搬到屋内,独自斟上酒液……李善特地嘱咐,绝不能用玉壶春,看看那酒盏,一杯下去就得倒。
王仁表在副宾李客师的提醒下将柶调换了下位置……礼仪苛刻到这个程度,勺子头往哪个方向都有严格的规定。
李善持杯三祭,饮尽杯中甜酒,将柶插于觯中,然后再向宾客一一行拜礼。
到这里,程序基本就走完了,本来还应该有个命字之仪,不过前几年凌敬赐字怀仁……按理来说,其实凌敬也有资格出任正宾或主持,不过他如今是秦王心腹,显然不合适。
见李善转入南屋,这是去拜见母亲,李道玄啧啧道:“两汉重冠礼,自魏晋之后,冠礼一度废而不行,如此礼仪实在少见。”
“上一次见如此以汉礼行冠礼,还是四十多年的事了。”陈叔达微微点头,南北朝时期,冠礼基本就废了,也就南朝皇室还保留,陈叔达指的是他兄长陈叔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