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陆季览懂,但梁洛仁却是没听懂,前者低声解释了几句。
自五胡乱华,衣冠南渡之后,南北分立数百年之久,很多家族在两边都是有族人繁衍的,也都在南北两国出仕,这是世家门阀天然的选择,也是他们独有的权力。
就比如说,天下裴氏出闻喜,裴寂、裴世钜这一支西眷房以及东眷房、洗马房在北魏、北齐、北周、隋朝都有显宦,但出仕南边的南齐、南梁、南陈的也不少。
裴蕴就是个典型,他出身闻喜裴氏中眷房,虽然后来出仕隋朝,最后在江都给隋炀帝陪葬,但之前出仕陈国,任直阁将军、兴宁令,其父裴忌在南陈爵封乐安县侯,祖父、曾祖在南梁也是高官显赫。
皇甫黎的意思很明显,纵观天下局势,如今也就梁师都能与李唐争一争了……这个实在有点吹捧梁师都。
但如果梁师都真的能维持下去,那么位于李唐、梁国之间的原州的皇甫一族,为了家族,很可能会效仿裴氏那样,选择分侍两朝,以保证家族门楣不坠。靶
这个理由,梁洛仁倒是能接受,从这个角度来说,皇甫黎不愿被换过去是说得通的。
“听闻那李怀仁不过双十年纪?”梁洛仁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战事中,他虽然几度与李善交手,但却没见过面。
“的确如此,听闻今年二月加冠。”陆季览苦笑道:“祖籍陇西成纪,岭南生长,肤色颇黑,但那日所见,风姿卓越,气度凌然,实是人杰。”
顿了顿,陆季览转头看向皇甫黎,“记得光朴与邯郸曾有一面之缘?”
“是。”皇甫黎微微垂首回道:“华亭县内见过一面,唐皇曾推为天下第一品。”
“如此人物,的确劲敌。”梁洛仁点点头,“都说邯郸王运气好……先败欲谷设,后败颉利可汗,三败突利可汗、都布可汗,岂是运气就能做到的!”
陆季览沉吟片刻后道:“泾州一战,看似唐军以精锐猛攻,实则乃邯郸用计,遍观此人风格,数度领军,虽有端槊冲阵之勇武,但更多时候以计取胜。”靶
“不错!”梁洛仁用力拍了拍城墙,“贺遂因此兵败被擒,天台山一战邯郸王不欲纠缠,侧击后亲领精锐潜入山上。”
“此番倒要看看他李怀仁如何用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