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呃了声,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小时候在农村,什么活儿都干过,下田耕作也是好手,但那时候……农村耕田都用拖拉机了,已经见不到牛了。
但在这个时代,而且还是北方,没有耕牛,开春耕地,那就费事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隋唐时期,杀牛是大罪。
“咚咚咚。”
周氏打开门问了几句,回头小声说:“是墨香,七伯、凌伯和村中族老在正堂……”
“那也要等郎君用完饭。”小蛮不满的说:“昨晚郎君都累成那样了,他们……”
“好了。”李善扒了几口饭,起身让周氏、小蛮帮忙穿戴整齐。
比起和那些门阀世家、高官显贵勾心斗角,李善其实更喜欢朱家沟的这些……虽然也有勾心斗角,虽然也有家长里短,但总归没有危险啊。
李善一进门,朱玮就指着上首位的一张椅子,“大郎,坐这儿!”
李善没有第一时间坐上去,而且仔细看着那张椅子,神情有些意外……并不是因为这张椅子放在上首位,而是铺在椅子上的那张皮袄。
“是那只?”
“就是那只。”马周笑道:“周娘子射术精湛,正好射中虎眼,好一张虎皮,东西市至少五十贯。”
李善好奇的摸了两把,才揣着周氏准备好的手炉坐下,“七伯,今儿人好齐啊,五伯、九伯也来了。”
村中向来是以朱玮为首,他排行第七,同辈里排行第九的九伯朱力向来不太管事,排行第五的五伯在东山寺出家,现在主管东山寺。
此外,凌敬和马周两个外人也在,李善身边资历最深的亲卫朱八,主管东山寺买卖的朱石头、朱五也在。
“还是凌先生提及,我才醒悟。”朱玮拱手谢过凌敬,继续说:“此次大雪,实是天灾,只怕开春要动用东山寺暗仓,但唯恐去年七月旧事。”
凌敬轻声道:“之前暗储粮米,知晓此事的人不多,均由东山寺安排,公账拨钱。”
“但若发放粮米……消息不可能完全封锁,一旦走漏风声……此次大雪,京兆必有流民。”
李善一边听一边点头赞同,转头看了眼朱八,“苏兄呢?”
“苏家大郎还在外间巡视。”朱玮笑道:“此事最早就是他私下和我商议的。”
其实就算不从东山寺暗仓发放粮米给村民,只怕也有人窥探朱家沟……去年七月那件事就是明证。
李善琢磨了下,转头问:“五伯,九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