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宴席,因为已经下了禁酒诏,以水代酒,不多时就散了,苏定方径直回了日月潭,第一时间拜见母亲。
父亲早亡,母子相依为命,苏定方事母极孝,晨昏定省从不懈怠。
“未得封爵?”苏母有些失望,但随即细细问了,又说:“中郎将……左卫大将军何许人?”
“扶风郡公窦琮。”
苏母眼睛一亮,“必扶风窦氏族人。”
“酂国公窦轨之弟。”
抬头看了眼母亲脸上的喜色,苏定方迟疑了会儿,还是说:“母亲,孩儿欲辞去武职。”
“什么?!”苏母霍然起身,历喝道:“大郎你要作甚?”
苏定方一言不发,只深深拜倒。
安静了片刻后,苏母气道:“难道你还要追去代县?!”
“砰砰砰。”
这时候敲门声打断了母子的叙谈,凌敬面色淡然,缓步入内,“何以如此揣测怀仁?”
这句话显然是针对苏母。
苏定方之所以跟着柴绍出征,一方面是得到柴绍的赏识,另一方面是李善不希望看到苏定方始终以亲卫头领的身份留在身边。
但苏定方这边……主要来源于苏母的推动。
对于苏母来说,她感激李善的救命之恩,但并不希望儿子从此死心塌地的卖命……谁不希望自己这个有将才的儿子建功立业呢?
李善早就发现了苏母的心思,对此他很理解。
但不管是凌敬还是苏定方本人,对此都并不赞成。
一方面在于救母之恩,这是一辈子都未必能还清的重恩,另一方面在于,苏定方在政治立场上和李善已经是一体的。
面对凌敬隐隐的指责,苏母无言以待,任由对方将儿子拉走。
“放心吧。”凌敬举起酒盏抿了口,向相对而坐的苏定方说:“捷报传来之后,怀仁即刻启程。”
“临行前,怀仁言,定方者,名将也,岂可拘于身侧。”
苏定方并不傻,很快就听懂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如果自己这次没有立下大功,李善会等着自己一起去代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