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他进来为晚上的端午祭神取忘泉水的时间。
这回他当然没有在沐骨殿门口遇到宁鸽,直接进来了,手里攥着瓷瓶,站在忘泉旁。
他一动不动的,好像在对着清澈的池水发呆。
没多久,又有两个弟子进来,回禀:“师父,山脚下来了一群百姓,都拿着刀棒,骂骂咧咧的。”
浔印答:“每年都得来两次。百姓蒙昧,我们是修行人,不要计较。告诉守山的弟子,绝不能跟他们动手,更不要跟他们争执对骂,派人把吊桥撤了,再把上山的石阶堵死就行了。”
弟子领命而去。
浔印仍旧对着忘泉,呆呆地站在那里。
就在宁鸽怀疑他说不定也要来一口忘泉水时,他动了。
不过不是取水,而是把手伸到出水的石头龙头里。
宁鸽立刻知道大事不妙,在密室门滑开的那一瞬,一把拉开还站在密室门口的罗叔,低声说:“快躲起来,他要进来了。”
好在密室有里外两间。
几个人火速往里间躲,里间家具不少,有床,还有橱子和箱子,五个人各自找地方藏了起来。
宁鸽躲进橱子,裴寒刚想跟着进来,就被欧文慌慌张张地抢了个先。
裴寒只得进了床底。
这情形有点熟悉——和上次躲铁傀婆婆时一样,只不过旁边换了个人,感觉就大不相同。
而且这次外面是浔印,其实没什么好怕的。
宁鸽和裴寒都想进橱子,是因为橱子的位置最好,对着门,刚好能看到外间。
宁鸽把橱门开了点缝,欧文也凑过来一起看。
浔印慢慢走进来了。
他根本没有察觉到异样,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一进来就坐到那把椅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