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点了点头,低垂眸光,说:“是啊。能和自己的家人待在一起,无论是贫寒还是富裕,都是一件快乐的事情。这里有‘家’的感觉,让人感觉很舒服,像做梦一样。”

她真的很想念自己的家人,不是魔王为她编造的那些,而是自己真真正正的家人——那些她愿意为之付出一切,与魔王定下“绝对公平的交易”的家人与朋友。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的话,她绝不会在那晚奏响《暗黑奏鸣曲》——她总是这样想

着的。不过魔王不这么想,魔王殿下只是在压榨劳动力,万恶的资本主义怎么还不倒,可恶。

杏寿郎看着她出神的样子,人安静了下来。

他还是挂着爽朗的笑容,但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心又糟糕地生出了阴暗龌龊的心思了;是那一束不该存在的光在不忠地扩张自己,叫所有过了花期的日轮草全都张开了花瓣,催促着驻足的旅人心动。

心咚咚地跳着,像遇见了强敌。杏寿郎猜到了,这个敌人就是自己。

他倏忽站起来,说:“我先去休息了,晚安。”

“嗯。”她没有察觉到面前这位炎柱阁下的异样,很客气地点头说,“晚安。”

与她分别后,杏寿郎回去练了会儿剑术,直到浑身是汗、筋疲力尽为止。在浴室痛快地泡了个澡,洗去了一身汗,他才拖沓着得到彻底锻炼的身体回到了卧室里,铺开被褥躺下。

他的身体已经很疲惫了,但是,他却依旧睡不着。

他的眼前,常常浮现出女人的面貌来。她托着腮,皎白的肌肤像是一片柔软的羊奶。那双眼闪烁着淡淡的星辉,唇瓣微微启合,说:“这里有‘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