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六岁的年纪,良行的剑术之名,就已经远远超越了岩胜叔父的继承人、那个乳名为“松法师”的少爷。长此以往,良行必能成长为一位数一数二的武士。

这样的成长,给岩胜那位掌权的叔父带来了不安。将继国一族握在掌中多年,他显然是不肯将权力再交还给岩胜这一支的继承人了。因此,他与优这位正经的国守夫人,时常发生意见上的不合。只是碍着她出身安艺的背景,叔父到底是无法对她如何。

每每遇到叔父一派的家臣,优便会倍感头疼,需打起几倍的精力来应对这些各怀鬼胎的人。唯一的闲暇放松,也就是看着缘一教导良行剑术的时候了。

正是盛春的时刻,庭院中栽种的樱开得纷纷扬扬,枝上层叠着云霞一般的粉白花瓣。一阵风来,便有如雨似的落英摇落在地。

年幼的继国良行手握木剑,表情认真地摆开了进攻的架势。他的面庞还很稚嫩,但眼神却极为严肃,简直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这一切,都因为他所面对的对手,乃是继国缘一。

比起良行的一本正经,缘一就轻松多了。他淡淡地笑着,单手握着木剑,语气平和地说:“良行,用上次我教给你的剑招攻过来吧。”

“是!”

话语刚落,继国良行便像模像样地挥剑,朝着自己的叔父袭了过去。木剑击打的声响,啪啪自庭中清脆地传来。缘一显然是有意相让的,故意呈现出与他打了个平手的战况来,好激起良行的信心。

优坐在走廊上,手捧一页书信,时不时用余光瞄一眼庭院中练剑的儿子,但更多的注意力却放在书信上。

良行越长越大了,岩胜的叔父对良行很警惕,近来动作频频。这是事关继国一族家业由谁来继承的问题,她可不能疏于防范了。

“夫人!…夫人!”就在此时,角落处传来一位女房颇为惊慌的声音。这女房跌跌撞撞地跑到了优的身侧,一边喘气,一边以不可思议的语气地对优轻声说道,“夫人,殿…殿下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