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她方才从墙头滚落时,脚踝处的肌肤被树枝刮伤了,有两道红红的伤口,不是那么的疼,只是有点儿痒。平重衡对她道:“你过来吧,拿一些药。”

他从屋内取出了

一块细布与一罐草药。为武将者总是受伤,身边一定会携带这些东西。因为男子不好接触女子的身体,他又是惯于被人服侍的名门公子,因此平重衡只是将药递给了她,没有再做其他多余的事了。

优娜接过了那团细布,小声说:“谢过重衡殿。”

“自己上药吧。”平重衡说着,侧过了身去,“我不会多看的。……你那裙角,似乎也太短了些。将脚踝露出来,有些不成体统了。”

的确,京都的女子,衣袍从来垂过脚边,里三层外三层,绝不会将肌肤袒露出来。但她可就不同了,大喇喇地把小腿露了出来,似乎浑然不怕被男子以视线轻薄的模样。

嗯,平重衡殿是绝不会知道——千年之后的现世还流行超短裤和露脐背心这些东西……

优娜拿着药罐,看着平重衡的背影,脚步安静地向后退去。

平重衡大概是不想看她露出肌肤的模样,所以假意在看院中的梅,特地将视线避开了。可那梅却也不怎么风雅,一副将要凋谢的模样,还带着脏兮兮的残雪,更显得孤寂了。唯有梅枝下的七弦琴,还算是有一点韵味。

优娜悄然无声地退到了墙边,趁着平重衡还在看梅的功夫,翻墙走人。

“……好了吗?”半晌后,平重衡如此问道。

并无人回应,背后没有任何的声响。

重衡皱了皱眉,说:“我要转身了。”

还是没有人回答。

重衡侧过了身,却瞥见身后的梅庭中空无一人,早没了那女子秀丽的身影。唯有梅枝上的雪经不住沉重,簌簌地朝他的乌帽子上落下来。

“什么时候离开的……?”平重衡望着那堵极高的墙,语气有些不可思议,“她是如何从这里离开的呢?还是说,我方才做了一场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