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每次在梦境中,主公都深陷在过去的往事中不可自拔,他为何还能说出“过去之事都已过去”这样自欺欺人的话来呢?
“最下法师,您对过去明明如此耿耿于怀,至今仍旧无法忘记仁敦亲王之死,以至于被那个梦境纠缠不停……即使如此,您也能说出‘过去之事都已过去’这样的话吗?”她上前一步,认真地问道。
僧人侧开了头,又向后退一步,似乎在躲避什么心魔。但他身后是屋壁,退无可退了,只能看着面前的女子慢慢地步上来。
女郎身着白色的寝衣,容色温静却又糅粹着逼人的美。乌色的发散落一肩,眼睫向上张开,露出朝颜花似的眸光。她在他面前停下,缓缓地踮起脚,将实现与他齐平。
僧人僵硬着身躯,盯着她,喃喃道:“日光长光,快忘记那个名字吧。”
“我不想忘记。”她执着地说,“最下法师大人,请让我陪着您吧。”
僧人张了张口,一直紧合的五指一松,佛珠摔落在地,竟断裂了开来,檀木数珠滚散一地。他看着面前的女子,想起她身着舞衣、展开折扇的模样,一时竟无法说出更严苛的拒绝之辞来。
日光长光——
这是他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付丧神,正如他亲手抚育大的仁敦亲王一般。他看着她,从初初来到本丸毫不懂事的模样,变为如今的姿态。
这要他……如何断绝呢?
僧人的目光微晃,但女子已贴了上来,伸手搂住了他。
“法师大人…这是梦境。”她喃喃说着,将唇贴上了他的面颊,“待明朝梦醒,一切都会忘却了。……请将全部都交给我吧。”
夜风一曳,烛台的火芯被吹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