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1997年的二月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上,带着一把小提琴踏上了收集乐谱残页的旅途。期间认识了许多了不得的家伙,譬如令她魂牵梦绕的夕阳红老年旅团团长,比如前男友某天天舔扑克牌的果农,再比如——

伊尔迷·揍敌客!!

怎么提到这个名字,她就这么想打人呢……

在想起这个名字的一瞬,她就记起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譬如她说过“伊尔迷·揍敌客是她最爱的男人”,譬如他曾送给她的“钻石之心”戒指,譬如她说过,会为这个男人生一个孩子,以确保二人有着“比婚姻更牢固的羁绊”,譬如他亲自刻在她身上的名字。

优娜的灵魂慢慢浸落在躯体之中,感受到一种犹如身处母亲子宫之中一般的舒适。她的身体似乎许久没有使用了,因此就像是生锈的齿轮一般僵硬,得花上许多时间才能动弹。她试着睁了睁眼,在漫长的努力后,终于成功了——

滴滴。

滴滴。

不明仪器的响声在耳边回荡,入目是一片肃穆的雪白。她艰难地抬起僵硬的头颅,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手上插了好几枚吊针。窗户是敞开的,一瓶蓝紫色的矢车菊放在窗台上,被微风吹得轻曳着。

……她在医院?

她想起来了,在离开这个世界前,她是直接灵魂蒸发(?),留下了一具无声无息的身体。她还以为自己早八百年被火化了,现在应该从别的躯体里醒来呢。

可窗玻璃里清晰倒映出的,确实又是属于她自己的面容。雾蓝的眼与黑色的发,何等的熟悉。就是这头发有些太长了,不知道几年没剪,都要拖到脚踝了,随便一动就压得自己头皮疼。

优娜花了好一阵子,才习惯了动弹手脚。大概是这具身体在病床上躺了太久,这样随随便便地动一下,竟然就觉得有些不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