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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博文看到殷长欢也很惊讶,惊讶后立刻道,“长欢,爹没有害你母亲,也没有贪污受贿,是你皇舅舅和叶桓陷害我。”

殷长欢面色平静的问,“那你说他们为什么要陷害你?”

殷博文噎住,为什么,当然是皇帝在为嘉怡长公主抱不平,但这话他不能说。

“你看你自己也说不出来,”殷长欢看了眼四四方方的牢房,比她想象中要好。护卫端来椅子,殷长欢坐下正色道,“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听你喊冤的,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殷博文脸色不怎么好看,殷长欢越轻松越让他感觉到他的狼狈。就像曾经的嘉怡长公主一样,高高在上。

殷长欢问,“你会不会为了维护殷白雪而毒死我吗?”

叶桓说做这件事的人是为了维护殷白雪,她仔细分析了一下,殷博文程氏以及殷老夫人都有可能,但程氏和殷老夫人说没有这个本事先不说,她们两个敢对身为郡主的她下手吗?她们不敢的,但殷博文就不一定了。

“你在说什么,”殷博文道,“你和白雪都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会害你。”

殷长欢知道她问不出个结果,但她就是想来问一问,所以听了殷博文的话她没有任何感觉。

“其实我以前很奇怪,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也是你的女儿,但后来我想也许当父女也是需要缘分的,而我和你就没有这个缘分。再后来,我知道了我母亲的死并不简单,我想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母亲,你之所以会娶我母亲是因为你想要成为殷国公世子。”

这件事是殷长欢前两天从皇帝口中知道的,皇帝为了让嘉怡如愿的嫁给殷博文,用殷国公世子来威胁了殷博文。

当时殷雷的爹已经在边疆崭露头角,虽说爵位都是由嫡子继承,但殷博文是继室所出,殷雷的爹是长子且能力卓绝,由他当殷国公世子也不是那么出阁的一件事,于是殷博文受了皇帝的威胁,娶了嘉怡长公主。

殷博文脸上的无奈与冤枉慢慢退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色,像是脱下伪装,露出了本性,“你知道了。”

这件事殷博文没有给任何人说过,他明明才是殷家嫡子,继承殷国公府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最后却不得不通过娶嘉怡长公主来得到世子的身份。

在殷博文看来这是他的耻辱,如附骨之疽的耻辱,让他每每想起都恨不得将龙椅上的人拉下来,但他既没这个勇气也没那个本事。

“是,我知道了,但我并不同情你。”

殷长欢站了起来,她才十六,比不得殷博文高,但一身气势却不比殷博文弱,甚至还要强。

“你若把这件事告诉我母亲我母亲一定不会让皇舅舅这么做,但你没有,你怕,你不敢冒这个风险,所以你‘忍辱负重’的娶了我母亲,一边享受着我母亲带给你的好处一边在心里愤怒我皇舅舅逼迫你的事。”

“你知道什么,”殷长欢的话触碰到了殷博文的痛处,他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不再在殷长欢面前装温和儒雅,扭曲着一张脸,冷声喝道,“你一出生就是郡主,和你娘一样高高在上,有皇帝太后的宠爱撑腰,你们知道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你的感受,”殷长欢徐徐道,“但我知道怎么当一人,知道一个人有所为有所不为,而你,已经不配称为一个人。”

殷博文愤怒的瞪殷长欢,“孽女。”

殷长欢吐出一口浊气,轻笑,“我以为在你心中我并不是你的女儿。”

不理会已经癫狂的殷博文,殷长欢往外走。路过一间牢房,里面是一身囚服的程氏。她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殷长欢站在牢房外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牢狱里的衙役以为殷长欢想要和程氏说话,踢了踢牢门,铁制的门发出刺耳的声响。这声响惊醒了程氏,她缓缓抬头,看向了殷长欢。

不过半大个月,程氏却有种老了十几岁的感觉,连眼神都带着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