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星注意到这一点后, 根据银车的车辙印,找到了他们送银箱的密道。
从通天坊到金库要走足足三刻钟,林云星三人没有直接跟过去。待他们送完东西离开,三人才依据银车车辙寻到了通往金库的暗门。许是自持密道和地下金库位置隐秘,暗门前并没有人看守。
“主子?”叶逍摸了摸门上的锁,一把寻常铁匠铺就能买到的锁。
“打开看看!”
来探密道前,预料到可能有机关,他们带了一些小工具。叶逍取出工具,撬开铁锁,还想着是否有机关,没想到门一拉就开了。门后并非他们以为的金库,而是一丈见方,四壁连同地面都是铁的方屋子,难怪无人看守。
林云星蹲下身,研究了一下:“这个铁房子可以上升,应该就是一个类似于吊篮的东西。可以将加了银箱的铁房子绞上去,给一人之力可行,上面一定有不少守卫。能否查到上方是什么地方?”
“密道之中方向难辨,只能测算到大概位置。”叶遥不假思索道。
“那就先圈定大概位置,然后从地面排查。”叶逍将门关好,三人暂时退出了密道。
逍遥二人经过多日排查,查到了两处可疑之地,一处是忠顺王府,一处是与忠顺王府隔街的废宅。废宅的上一任主人在夺嫡失败后成年男丁被处斩,余族流放,家产抄没。宅子收归户部,但不知何故一直不曾出手。
“这处宅子上一任主人出事已经是二十多年前,多年来不管是陛下还是户部都仿佛忘记了这处。院子都破败了,然因朝廷的封条,平日也不敢有人闯进去。”
住在这一代的都是王公贵族,就算有荒废的宅院,也不会有流浪汉栖息霸占。京城之中有些地方,平民百姓不要说进入坊里,就是街道都不敢轻易踏足。
“若真的荒废了二十几年,屋顶的瓦片怎么会这么齐整?”
忠顺王府与那荒宅和徒元义的王府都在同一片,林云星在王府阁楼上以千里目观测,隐约能够看到两处屋宇的屋檐瓦片。不过这个距离,也只能看到瓦片罢了。局限于院墙的高度,这么远无法观测到围墙之内屋檐之下。
叶遥点头道:“确实如此,那宅子大门的封条没有撕去,但我们探听到,府邸后门常有人进出,拿得是禁军腰牌,拿得禁军腰牌,故从没有人敢上门探问。”
“忠顺亲王是隐的主人,但他不可能让隐的杀手出现在自己王府,以免招惹麻烦。通天坊虽是隐的据点,但到底常有外人往来,不够隐秘,这处宅子会不会是忠顺亲王为隐准备的另一个据点。”林云星猜测道。
不想叶逍却摇了摇头:“我们曾经与隐交过手,隐却是是江湖做派,但依着我们观察,出入宅子的人虽然拿得是禁军腰牌,但并没有江湖气,反倒像大家族豢养的死士。”
林云星闻言,放下了手上的千里目。她想起了自己与徒元义曾经的猜测:皇帝手中有一支暗势力专门用来监视及做一些不见光的任务,忠义亲王可能是这支暗势力的首领。
在通天坊见到忠顺亲王,知道忠顺亲王就是隐的主人后,林云星渐渐忘了此事。如此听到叶逍的话,林云星便又重新想起此事了。
原本她觉得忠顺是隐的主人,就不能是皇帝的暗卫首领。实际上,这两个身份并不冲突,忠顺可以是皇帝的暗卫首领,也可以是隐的主人。同时兼顾这两个身份,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隐作为江湖第一杀手组织掺和到夺嫡中却很长时间无人注意。
若忠顺真的同时兼顾这两个身份,他原本就掌握着皇室暗势力,完全可以封了皇帝的耳目,借着暗卫给隐掩护。
同时,这也解释了大皇子为何愿意与狮子大开口的隐合作了。忠顺亲王对外的形象是吃喝嫖赌俱全,又喜欢养戏子,这些爱好都费钱,贪钱便也顺理成章了。大皇子不知道忠顺对二皇子的“器重”,为了得到这位掌暗卫的皇叔支持,便在钱上表现出了十足的大方。
可惜,大皇子终究是一腔“情谊”喂了狗。兢兢业业捞钱,赔上了甄氏一族,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林云星又想到了暗卫、隐与忠顺谋取的不法所得之间的关系。暗卫是陛下的暗卫,皇帝多疑,忠顺要取信皇帝,就不能将所有暗卫变成自己人。那么,他绝不会让亲信之外的暗卫知道这些银子的存在,以免暴露自己私下所为。
若忠顺是为了转运银子去旁处,可以走别的密道,而不是通过暗卫的据点转移银箱,平白增加暴露的可能性。他既然将银子运到这里,显然是要借暗卫的力量为他守护这些银子。所以,忠顺的藏金库应该就在密道入口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