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和林砚自幼跟着林云星习武,确实较之少时强健不少。只到底是胎里带来的弱症,总比不得普通习武之人。少时,精心养着便罢了,这几年进学,许是压力大了,到了冬日,林砚总会小病几次。
正因着这个缘故,林云星不敢催着弟弟长进。她只有这么一个弟弟,自然与父亲一般盼着他有所长进。可若这长进是用林砚的健康做代价,她倒是宁愿弟弟做个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富贵闲人。
至于林如海,倒也不是不在意林砚的健康。但不同于林云星崇尚庄子逍遥自在的思想,林如海秉持的是儒家的思想,看重家族责任和传承。
“我看他就是偷懒!”林黛玉哼哼了两下,“晴雯,将厨房做的那道焖肉给他一并送去吧,反正父亲和长姐都不喜欢。”
林云星笑着刮了刮妹妹的鼻子,林黛玉嘀咕道:“谁让他是家里最小的,可不都要让着他么。”
“你们俩啊,从来都是口不对心。”
用过晚膳,林云星还是去瞧了弟弟,已经用过饭的皮小子这会儿倒是老老实实站在桌子前临摹帖子。林砚贪玩归贪玩,在读书上并不掉链子,才十来岁四书五经已能默下来。自新年伊始,在林如海的指点下开始深读并扩张了相关书单。
按着林如海的意思,林砚在家多读两年,后年就让他去白鹤书院读三年。治学须得博众家之长,林如海再厉害也是一个人。至于林云星,虽通读四书五经,但对科举所知不多,林砚出蒙学后就不适合跟着她读书了。
林砚在学里成绩不错,大半科目都是第一,余下小半也都在前三。眼下让林如海发愁的是林砚的字。
早年林如海嫌弃贾琏的字缺少灵气,幸贾琏胜在勤奋,一手台阁体工整到令人发指,自成风格,在科举中也不曾掉链子。
林砚则与贾琏相反,他才思敏捷,自幼练武腕力够。于书法一道有灵气,却不定性,不喜方正的台阁体、隶书、行书等,小小年纪就偏好草书,一手字写得飘起来。草书写得好,自也是他的能耐,可他写的好的唯有那春闱不适合用的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