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真的打算闹出什么事来吧?”

“这个嘛,我想暂时是不会的,不然我家那个笨蛋麒麟会哭得很惨。”

“有什么是我能帮助你的?”

延王陛下的表情停顿了一下。然后他笑了。这是一个纯粹的笑,融化了方才那些微妙的厌倦和冷漠,只有一片爽朗和喜悦,带着多年前漫无拘束的阳光和海风的味道。当他的眼睛也被笑意完全浸染时,他看上去终于和年轻的外表重合起来了。

这就是贺茂小姐会有的回答吗……他笑叹着,在心中自言自语。

“如果塙台甫肯让我强抢回玄瑛宫的话,我肯定能再坚持五百年,可惜塙台甫又不答应。”尚隆扬了一下眉毛,一本正经道,“不过光凭现在塙台甫这份心意,也能激励我继续努力工作下去。”

“——所以,要麻烦塙台甫和塙王陛下都保重自己才行。”

明月定定注视他几秒,严肃的表情松弛下来。“这话说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延王陛下暗恋我呢。”她轻巧地抱怨一句。

“说不定这是事实。”尚隆漫不经心地接道,“或者该说是救命稻草,分量远比暗恋这种情绪更重得多——因为我可是会不顾一切地死死攥住的,明月。”

在延王陛下伸出手的时候,塙台甫后退了一步。从中堂吹拂进来的风忽然加大了一些,在经过某些狭窄的过道时发出了类似“呜呜”的响声。

延王无所谓地收回手,转脸看向外面。这里的三层建筑已然是高楼,望出去能看到这座城市的屋顶向四周开花一般层层绽放,有无数的瓦片层叠着蔓延、蔓延,混杂着街道上的行人和旗子,构成一幕拥挤又热闹的市井图画。

“巧国运气不错。”尚隆说,“两头的邻国都很太平,不仅不会带来流民的烦恼,还能借助贸易交往迅速发展本国的经济。不像雁国,总是头痛要处理别国的事。以前的庆国,后来甚至北边的戴国,现在又是边上的柳国。因为安置流民的种种问题,我的头都要被帷湍的咆哮震碎,不得不赶紧跑出来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