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凝视着她,说:“明月,那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

明月也看着他。慢慢勾勒过他的眉眼,最后再次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再抬头时,茨木的神色忽然变了。

“明月!我、我不是在怪你!”

一着急起来,刚刚近乎凝滞的沧桑感倏然不见;他想去碰她脸,但她只把头埋在他颈间,他只能抱着她干着急。

“明月,我真的……绝对不是在责备你!”茨木想去看她的表情,但就是看不到,把他急得差点团团转,“我刚刚说什么了?一千多年?没事,没关系,对我这种大妖怪来说,区区一千年算什么!无足挂齿!不值一提!眼睛一眨就过了的时间,我根本不放在心上哈哈哈……”

他绞尽脑汁、努力想说什么道理的样子,真的很笨拙,像一只茫然地转来转去的哈士奇一样,有点蠢蠢的,有点滑稽,但是,但是……

“你别哭了,明月。”最后,茨木终于承认自己毫无办法,只能努力用生平最柔和的声音轻言细语,“明月,别哭了,没什么值得哭的。如果只有等待才能让你回到我身边,一千年也好,一万年也好,只要我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我就会一直等下去,直到再见到你的那一天。我绝对没有怪你的意思。如果我怪过谁……”

他轻轻按住她的后脑勺,感受着她温热起伏的呼吸。过去他曾无数次回忆过、幻想过,在绝望中一遍又一遍地渴盼过,他想再一次听到她的呼吸和心跳,为此他到底要付出什么代价?无论什么代价都可以,只要能做到……只要能做到。

“如果我怪过谁……”茨木自嘲地笑了,“只有轻而易举就误会你然后离开你的、愚蠢的我自己。”

明月抱住他的脖子,泪水止不住。“不是这个。”她说,“茨木,我只是……我其实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我从来没有用同样的方式去喜欢过谁,所以我……”

她有点挫败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一点没有资格嘲笑她的二哈,因为她笨嘴拙舌起来比他更甚。

“我只是……”她闷闷道,“也许你需要的不是我的歉意,但是……”

明月终于肯给他看正脸。“茨木,我很心疼你。”她说得几乎有些莫名的委屈了,哽咽一下,“如果没有让你等这么久……就好了。”

“‘心疼’……是等于‘喜欢’的意思吗?”大妖怪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重又得意起来,“那就多心疼我一些吧,明月!快,更多地心疼我!”

明月一下破涕为笑,捶了他一下。“笨蛋!你真是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她无奈又好笑,“嗯嗯嗯,最心疼你了,最喜欢你了。”

茨木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