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间?”真奈催促道,“到底是不是?”

扉间转过头,把那本笔记塞回到书架里;动作之间,他的外表已经恢复了正常。“……可以这么说。”他用一种研究人员特有的冷静口吻叙述道,“理论上来说,完成阶段的‘转生术’确实能够复活亡者。”

“完成阶段?”真奈重复了一遍,“所以,这个忍术目前还没有完成?”

她不知道自己眼神里不自禁流露出一种失望的情绪,但扉间注意到了。他动作又是一顿。“没错。”他说着,眼神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对我来说,完成‘转生术’也就是迟早的事。”

他的语气依旧冷静,却很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傲气。真奈听出来了,不由笑了笑。“哦,很自信嘛,扉间。”她收拾好心底流转的种种思绪,说,“那么,希望你早日成功吧。”

“当然。”扉间看着她,“我一定会完成这个术的——要不了多久。”

等到那个时候……

银发忍者的眼神有种异乎寻常的认真。真奈心里微微一动,潜意识中闪过一丝模糊的想法;但等她仔细去想的时候,那点模糊的念头就像水滴融入大海,再也寻不见痕迹。

大概,她是觉得千手扉间这个人挺有趣的?想想看,他明明也是天赋极好、实力顶尖的忍者,不仅头脑聪明,而且思维冷静、处事务实,却因为年龄问题而不得不屈居于柱间之下。虽说扉间一直表现得没什么意见,还人前人后都为他大哥操碎了心,但——哪怕只是偶尔——他真的不会有一些不甘心吗?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真奈都在观察千手兄弟之间的关系,考虑能不能在他们之间制造点小麻烦,好让他们别那么铁板一块地来给宇智波添堵。不过,最终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她发现,无论扉间再如何表现得对柱间的天真、热情暴跳不已,他骨子里其实是相信柱间那一套的。可以说,反而正是柱间万年如一日的光明(尽管有时略显一厢情愿),才让扉间对他大哥如此忠心耿耿。

这个人本质上是趋光的。

唯有在忍术研究这个领域,才能发现他也是个雄心勃勃的人。从基础的五行遁术,到少见的时空忍术,还有涉及禁忌的生命类忍术,扉间全都有涉猎。不管政务多忙,他从没放松过实验室的运作,也拿出了不少惊人的成果。木叶那间存放高等忍术、禁术的密室里,就有不少是他的实验室所贡献的。

有时真奈会想,假如不是泉奈的死,假如不是两族之间血仇太深,或者他们能成为不错的朋友,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亦敌亦友,到底隔了点什么。

她侧头又看了看那本笔记,脑中回忆着刚才所见的“转生术”的记录,若有所思。“很快就会完成吗?”她感到了一阵犹豫,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那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就再等等看吧,真奈想。

扉间审视着真奈,发现她又走神了。她心不在焉的时候喜欢微微垂眼,长长的睫毛投出淡淡影子,还会无意识地抿起嘴唇。她最近到底在想什么?等等,她这幅样子似乎是从……

“真奈!”扉间怀疑地问,“那天,你是不是还从砂忍的间/谍那里知道了什么消息,但没告诉我?”

一旦事关木叶,扉间周身的气质就倏然冷硬起来,凤眼里的冷光表明他对一切可能危及木叶的事物都保持高度警惕。

真奈的心略略一跳,注意力立刻集中起来。她抬起眼,脊背也彻底挺直,作出若无其事、只有些诧异的样子。“怎么可能,你干嘛总是想太多?”她耸耸肩,“只是最近族里有些事情而已。”

她自如的神情稍稍减去了扉间的怀疑。银发的千手想了想,并未放松紧皱的眉头。“宇智波?”他思索着,“宇智波俊一那家伙又给你找麻烦了?”

扉间不喜欢宇智波家族的原因之一,就是这家里的很多人性格实在太张扬了。假如有本事,本性也不坏的话,扉间也还能忍;但如果是像宇智波俊一这种,实力一般,还不时跟村里的人闹点矛盾……这样的草包就很让人厌烦了。

而且,那家伙还没什么自知之明,老是挑衅真奈这个族长的权威。

不等真奈回答,扉间就训道:“真奈你也是,太容忍那家伙了!这种人不狠狠教训一顿,是不可能老实下来的!”

“唔,差不多。”真奈也就顺水推舟,含糊地应了,“算了,他的能力我清楚,闹不出什么大事来。”

为防扉间追问,真奈一笑,“不过,扉间,你刚刚那句话说得挺宇智波的嘛?”她挑眉道,“我还以为‘爱的千手一族’应该提倡用爱来感化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