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织田作之助是前金牌杀手,虽然宫泽贤治的异能力在力量上是毫无疑问的第一,但他往往不会致敌人于死地,但相反的,他对于如何在死生之间找寻机会却是相当有经验了。

——一如此刻。

他站在这个被特意挖出来的圆弧形空间中,除了国木田独步留给他的手电筒外,这里再无其他的照明,地下水在哗啦啦地急湍流淌,尤其是挨着圆弧形空间的这一条水渠,更是响个不停,而这些水流淌的声音,掩盖了其他的动静。

沙沙沙……

沙沙沙……

一些残留下来的白色絮状物在水流中重新汇聚成一团,它们和水完全融为一体,却是逆流而上,攀着水渠的边缘向上蠕动,如果织田作之助背后长了眼睛的话,他会看这些白色絮状物宛如透明的史莱姆一样正悄无声息地靠近他。

这些不知名的粘合物在接触到水源时,和水一样是透明的,透明的身躯和黑暗完美融合在一起,它们的身躯变薄摊开,那不规则的形状,宛如一张大开着的血盆巨口向着被盯上的猎物扑去!

织田作之助头也没回,手电筒从腋下探出去照射背后,同时爱枪调转枪口,一直保持着满膛子弹的弹夹此时排上了用场。

数枪后,这些好不容易汇聚在一起,想要重新夺回巢穴与食物的白色絮状物,被织田作之助再一次打散了。

这一次他吸取了教训,调整了方向,即便这些白色絮状物被他击倒,也不会再落入水中。

“遇水会更加活跃的特性吗?”织田作之助利用手电筒将这些白色絮状物赶到了一块,再用国木田独步留下来的闪丨光丨弹,去除掉了它们的活性。

没错,明明方才的闪丨光丨弹应当将它们全部拔除了才对,但是这些白色絮状物却又重新恢复了活性,织田作之助已经意识到了,这些东西恐怕会比他们预想的还要难解决。

虽然发生了这样的小插曲,但幸运的是织田作之助没有再遇到什么麻烦,顺利地和武装侦探社的其他成员们汇合了。

那位不知名流浪汉的身体被小心地装入了袋子中,由力气最大的宫泽贤治背出去,而谷崎润一郎与国木田独步、织田作之助,则将这个空间仔细地清理一番,看看还有没有设么线索。

由宫泽贤治一同带过来的工地用高功率照明灯,将这个空间照亮得如同白昼,手电筒看不到的地方这下也照得一清二楚了。

白色絮状物已经全部被清理掉,装入了十分坚固的袋子里——在织田作之助提醒他们这些东西的可疑活性后,国木田独步立刻将袋子具现化出来——因此,呈现在武装侦探社四人眼前的画面,却是让他们的声音都仿佛被夺走了一样干涩。

“这、这是……”谷崎润一郎似乎忘记了该怎样正常说话了一样,声音结巴着,目光被眼前的一幕牢牢吸引住。

“……是祭坛吧。”伴随着叹息响起的,是织田作之助的声音。

“这些不明物不是自然在这里产生的,是有人将它们放置在这里,然后……”国木田独步说不下去了,他的喉头滚动着,像是想要把胸腔里涌出来的愤怒与悲伤吐出来,又像是想要把难过与不解咽下去。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被刻意打造成祭坛模样的空间。

方才这个祭坛被那些白色絮状物满满当当地填充着,再加上事态紧急,织田作之助与国木田独步也没有发现这里竟然是祭坛。

现在将那些还残留在墙壁上的白色絮状物尸骸清理干净后,这个祭坛原本的模样便清晰地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不管是那充满了令人不适的邪恶不知名花纹,还是那虽然并不太明显,但被特意打造成方形、宛如棺材一般的祭坛,都明明白白说明了,这毫无疑问是人类才做得出来的东西。

那位死去多时的流浪者,恐怕也是被绑着放置在这个棺材一样的祭坛上,在恐惧中被那些白色絮状物钻入身体,感受着内脏和血肉都被消化的痛苦与恐惧,然后在极度绝望之中死去吧。

“这已经不是单单疫病的问题了。”国木田独步面色凝重,“必须得和社长他们联系了。”

人为打造的祭坛,被活体献祭的不明存在,戒严的横滨市,被感染的多个患者,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恐丨怖丨袭丨击了。

“如果这些不明物体并不仅仅只有这里一处的话……”

国木田独步并没有说完,但是其他的侦探社成员们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去解决可能存在的恐丨怖丨分丨子,和去面对不知道是谁召唤出来、也不知道能力如何的‘邪神’,是两码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