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福泽谕吉来说的确有些棘手,若是让他与数十个敌人在最恶劣的天气中战斗,他并不惧怕,但是眼下要从数个怨恨着死者的嫌疑人中找出凶手,这并不是他的专长。

幸运的是,在福泽谕吉尚未遇见江户川乱步之前,这场宴会的邀请名单里有着工藤优作的名字。

他的推理快速而精准,从几乎要超出两位数的嫌疑者名单之中,找出了真正的凶手,当然,还有真凶是用怎样的手法杀掉了这位政要。

如果要工藤优作回忆的话,这绝不是他所遇到的案件中最让人难以释怀的,但一定是最让他觉得厌烦的。

有的时候,加害者比受害者还要值得同情,不过幸好,工藤优作还是在这个案件中遇到了一位值得交往的朋友。

虽然碍于距离,工藤优作无法经常与福泽谕吉这位朋友相见,但他们之间的联系却从未中断过。

而关于异能者与地下世界的种种,也是工藤优作从福泽谕吉这里得知的——银狼剑士认为与其让自己的这位朋友不知道从哪位异能者的口中得知那些似真似假的危险信息,倒不如自己来告知。

福泽谕吉如约而至,他们约在了一间明亮的咖啡馆里,这里弥漫着可可豆的浓郁香气,擦得干干净净的玻璃也让人觉得心情愉快。

工藤优作要了一个小包间,私密性很好,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只是在临近开口时,工藤优作也有些犹豫了,他不知道把这件诡谲的事情告诉福泽谕吉到底对不对,是否会把他这位朋友也拉入泥沼之中,但对于自己血亲的关心,以及对福泽谕吉的信任,还是让他开了口。

话开了个头,之后便很容易了:“福泽君,我的孩子新一在前几日遭遇到了□□徒的绑架。”

他将自己那个莽撞的孩子是如何察觉到一个路人可疑的行踪而追踪上去,结果发现是一个□□团的祭祀——所幸的是工藤新一没有受到严重的外伤,但是他的行为非常诡异,在回家后手就没有放下过笔,并且画出来的东西拥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福泽谕吉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他沉吟了半晌,略带歉意地对工藤优作说道:“抱歉,更多的详细情报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进行的处理是正确的。”

“对于这种来历不明的原旨宗教团,它们的一切东西都不要去碰触,也不要试图去理解。”

“我只想知道,新一他以后会没事吗?他那日所遭遇的一切,不会在日后突然爆发出后遗症吧?”

福泽谕吉犹豫了一会,对自己面露担忧与焦躁的老友道:“我无法与你保证,不过只要不让他回忆起来,就不会有事。”

横滨也有一个原旨宗教团,在日本战后,无处可去的流浪者与游民们看不到希望,只能无力地挣扎在温饱线边缘,而这时宗教便能比美酒更加麻醉他们痛苦的精神,是以这个原旨宗教团的势力比一些新兴的组织还要强大。

福泽谕吉也曾经处理过因为这个教团的一些事物,他所接触到的东西已经超出了人类范围的理解,甚至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还会让坚定沉稳的银狼剑士背后发寒。

不可靠近、不可名状、不可理解——这是身为人类的福泽谕吉唯一能从那些混沌之中保护自己的方法了。

而另一边,从工藤新一眼前消失的荒木空世来到了陌生的地方。

这是当然了,他在太宰治身边的时候,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港口黑手党的大厦、商业街以及书店,而往往他的身边也会有为他引路的保镖存在,而这些保镖不会不长眼地故意把他们首领视若珍宝的情人带到危险的地方去。

是以荒木空世虽然听说过自己所在地的名字,但他一时半会还真没能对上号。

这里是擂钵街,据传在数年前这里有人拿神明做实验,结果触怒了神明,导致这里被炸出了一个宛如疮疤一样的巨型坑洞,丑陋地袒露在横滨这片土地上。

而失去家园的人们在没能得到及时救助的情况下,只能用废弃的材料搭建起自己新的家园,但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这里不会有警察维持秩序,逐渐的这里便成了一些违法犯罪份子的聚集地与乐园。

一些孤儿也会出现在这里,若是因为他们稚嫩的面庞而小觑了他们,那可是会得到难以忘记的教训。

荒木空世从由铁皮与建筑废弃材料宛如积木一样搭建起来的房屋背后走出,这些低矮的建筑没有窗户,但是从那悄悄移开的铁门缝隙中可以看到,有不少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这个误入擂钵街的‘羊羔’。

之所以会将荒木空世称之为羊羔,除了他那过于美丽、并且容易引起觊觎的外表,还因为他那与擂钵街格格不入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