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谢知不能说,时下任何女人都是一辈子依靠丈夫、儿子,她的想法是违背常理的,谢知从来不挑战社会规则,社会规则也不是她可以挑战的。以大母和大父的识人之能,应该能给三姑找个好对象的。毕竟三姑也是祖父仅有的父爱了。
她那祖父,对孩子要么不管不问,要么纵容到底,要么就利用到底。也亏得家里的孩子本性都不坏,不然照祖父培养孩子的方式,再好的孩子都能被他毁掉。谢知嘴角微哂,都说祖父比不上曾祖父,谢知没见过曾祖父,但从舅舅、阿娘口中得来的曾祖父形象,她是觉得祖父比不上曾祖父,至少他治家关心子女这一点就远远比不上。
谢兰因并不知道女儿又开始例行的每日吐槽祖父,想到被拓跋贺带坏的谢宁馨,她告诫女儿:“阿菀,你三姑今天的举动你千万不要学,很多事小郎君能做,小女郎不能做的。”幸好拓跋曜是皇帝,不会教阿菀这种事。谢兰因不好教女儿要做也要背着人做,当面做那找抽,这个等女儿再大点教。
谢知是没吐过舌头,她从小是太太养大的,太太是老派人,对自己礼仪要求很严格,谢知没养成这种习惯。可她也不觉得吐舌头这举动粗俗,大母会这么生气还是因为拓跋贺总是教三姑坏习惯吧?大人永远不会喜欢教坏自己孩子的坏孩子。
谢兰因回府时,秦宗言和秦纮都在门口候着,谢兰因又惊又喜:“郎君你怎么在门口等我们?”
秦宗言笑道:“出去半天累了吗?”谢兰因摇头,秦宗言吩咐秦纮:“带你妹妹下去休息,小心点。”
秦纮弯腰抱着谢知离去,谢知很配合的对亲娘继父挥手:“大人、阿娘明天见。”
秦宗言莞尔,谢兰因嘟哝道:“这鬼丫头。”
秦宗言柔声说:“阿菀是个贴心的好孩子。”
谢兰因敏感察觉出秦宗言有言下之意,“郎君出了什么事?”
“阿菀为了扶尉迟氏让自己手都脱臼了。”秦宗言简单的将事情叙述了一遍,“孩子不让阿狼告诉任何人,还是军医过来告诉我,我才知道的,我把阿狼揍了一顿。这么大了都不懂事,这种事是可以隐瞒的吗?”
谢兰因听得脸色发白,却不忘责怪秦宗言:“好好的你打阿狼做什么?我看你最该打你自己!”
秦宗言无奈,总觉得阿镜对自己孩子比自己重视多了。
谢兰因说完想要去看女儿,却被秦宗言拦住,“她既然体贴尉迟氏,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就当做不知,你放心,阿狼会照顾好妹妹的。”
谢兰因恼道:“这孩子真是不分内外,尉迟氏一个外人还比得上她重要?”
秦宗言说:“她不是像你一样贴心温柔吗?”
谢兰因叹道:“罢了,她不愿意说,就不说吧,尉迟氏也是可怜人。”
秦宗言就知道阿镜会心软,他凑到谢兰因耳畔调笑道:“我自己打不了我自己,不如你来打我?”
谢兰因恼得瞪了秦宗言一眼,恨恨的回房休息,秦宗言笑着跟在她身后。
谢知洗漱后,再让军医看过她的伤口,这次军医的手被秦纮压着反复洗过好几遍,他在谢知手臂上按了几处,问她疼不疼,还让她抓了抓自己的手指,才对秦纮说:“小娘子手臂恢复的不错,不过这些天不能用力。”
秦纮微微颔首,示意军医退下,他仔细的在谢知伤处抹了一层清凉的药膏,“阿菀早点休息,这几天注意不要用左手。”
谢知点头:“我会的。”
“乖孩子。”秦纮赞许的摸了摸她小脑袋,“我给你带了一罐子蜂糖,你慢慢吃。”
“好。”这时代的基本没有炼糖技术,普通百姓一辈子可能都吃不了糖,贵族糖份来源大致是柘浆、麦芽糖,或者是蜂糖(蜂蜜)。谢知暗忖,甘蔗除了炼糖外,还能用来养殖牛羊,她是不是该把炼糖技术弄出来?
不过糖是奢侈品,这种大生意必然要个大保护伞,或许她可以考虑跟拓跋曜跟秦纮合作?他们两个应该也很缺钱?谢知才不跟大人合作,他们肯定会把自己当小孩子看待的。谢知要的理解自己的合作对象,拓跋曜、秦纮都是好对象,最关键是他们身份都很高,足以当自己保护伞,手里还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