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没提林雨桐,但金保国哪里不知道这红秀是被儿媳妇给吓住了。
一条街上的,事儿不能做的太绝,他缓了面色,“能送来是你厚道!但东西不能退,该什么价钱什么价钱,算清楚就行……”
杨碗花对着那两千块钱有些可惜,这要是赶明儿退给自己,别人也不能知道呀!
跟红秀算了一遍,连烫头在内,才花了三百出头。所谓的水晶发箍,给五毛就行!
杨碗花要是再不知道这人有坑她的嫌疑就真的傻了,恨不能直接把红秀给撵出去。
红秀可诚恳的的解释,“这批货统一出问题了,真的,姐!人家卖正品,我一直是卖人家的高仿……您放心姐,回头我就给您送一真水晶的来!咱们亲姐俩,您要不信我,回头我得跳井去!”
两人一个推搡,一个解释,就从堂屋里退出去了。
金嗣明就道,“我妈这么着烦不烦呀!二傻子似得,她的脑子呢!行!脑子不好就在家好好吃一碗闲饭呗,好家伙,是怎么作怎么来?擎等着人养呢是吧!”他就那么坐着,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可谁能养谁呀?叫人家心甘情愿的养,那是她的本事。她没那个本事,就少折腾些。”
金保国就道:“话也不能这么说。男人养女人,这是天经地义的!我养你妈,只要我活着我肯定养,但咱家就这条件,不能奢侈!”
金嗣明脸上带上了几分类似不屑的表情来,“什么叫男人养女人是天经地义。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天经地义的事?”
金保国觉得这话还是不像样,“这世上当爹妈的养子女,是天经地义的。反过来,子女养爹妈,这也是天经地义的……”
金嗣明就不顺着这个茬口往下接话了,只道:“我妈现在这样,就是一天天的没事给闲的。其实前面的门面房能改成棋牌娱乐,麻将馆只收台面费,也不少挣,够她自己开销的。”
“你哥是警察,你嫂子是领导,咱们家弄个麻将馆,合适吗?”金保国顺口说了这么一句。
四爷敲了敲桌子,“因为我跟你嫂子的关系,耽搁妈挣钱了。所以,这不是我给赡养费了。”
金保国这才明白小儿子之前的话是啥意思。他不由的多看了这小子一眼,微微皱眉。他的分红不少,在外面其实也不少挣。但是迄今为止,这家里就是金凤占了这小子一把便宜之外,别人没拿过他一分。就是亲爹亲妈也没有。
大儿子给老太太和杨碗花赡养费,这个事小儿子知道的一清二楚。这点钱对小儿子来说算钱吗?架不住他出去两晚上玩乐花的,可他给吗?
从不提给的话,如今突然提起给他妈找个营生,却恰恰是最不合适的营生。为啥的?他怕接下来会说到赡养费,然后提前说出来是堵他哥哥的嘴的吧。
言下之意,你单独给妈,那是你欠妈的。你耽搁妈靠着轻松的营生挣钱了!
以前觉得小儿子是年岁小,可真的小吗?跟桐桐是一年的,可不小了!
金保国看了大儿子一眼,见大儿子说了那一句之后再不搭话,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心里微微一惊,想起之前分股份的时候,大儿子问了一声,说等嗣明结婚以后这股份如何如何云云。
大儿子哪里是说新娶了媳妇之后可能出现的问题,要是嗣明本身没问题,大儿子如今何必担心那些。说到底,这是做哥哥的瞧不上做弟弟的做派。
嗣明从来没有出格的地方,不做坏事,努力上进,好像没什么大毛病。可最大的毛病就是,这家里无论发生多大的事,他都跟旁观者一样,没有半丝多余的情绪。
他的心紧的揪成了疙瘩,看大儿子,“你的意思呢?”
“都行!至于营生不营生的,你们也看了,她就是那样的脑子。搁不住人家三句话哄。就算弄个棋牌室,谁也不能整天看着她。那种打牌可跟现在都是三五个妇女玩乐不一样了,什么样的人都有。后面可是咱家,就她那脑子,能看住呀!偷什么不可怕,叫人多放点啥进来,那才可怕。所以呀,到了她这样,怎么高兴怎么来吧。就像是这回,哪怕是被骗了,也就是两千块钱的事!”四爷不是很在意,“哪怕她身边都是想占小便宜的人,但这些人只要能哄她高兴,咱们就当一回二傻子也不是不行。这部分钱我一个人认了!”
完全一副好儿子的样子。
花钱叫我妈高兴,管的着吗?
就连一直没说话的老太太也不由的多看了大孙子一眼。
桐桐也不说话,守在炉子边上坐着没动。
话说到这份上,金嗣明不好不说话了。再不说话就跟哥哥把关系搞僵了,今儿这纯属无妄之灾,本来没事的事,结果恒生变故,话赶话的说的有点不痛快。他主动搭话,“败家得有限度呀!今儿被哄点,明儿被哄点,加起来不是小数目。将来弄的大了,哥你就那点工资,最后谁收拾这个烂摊子?还不得爸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