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这是被府衙带去考试,食宿总该都管的吧,虽然心里不安稳,但除了四爷也没人太担心。
四爷担心,是因为四爷见过太多折腾人的法子。他就怕这所谓的大考其实已经开始了。就像是现在,要是半路把大家扔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怎么办?
人说怕怕处有鬼,这话再是没错的。这不,才走了不到五里路,就听见‘咔嚓’一声,声音从屁股下面传来,马车的轮子断了,肯定是走不了了。
人家差役还挺客气的,“诸位,实在不好意思,马车坏了,现在肯定是弄不好的。考试的时间太紧,诸位别耽搁,先往前走吧。我们后面还有几个同僚,随后就到。等遇见了,我会告知他们一声,叫他们捎带各位一程……咱们赶早不敢晚。各州各府的都在往燕京赶,早到自然有早到的好处,要是信我的话,诸位就赶紧的吧。”
说着话,人这都不下来了。
四爷这才看向两差役。这两差役四爷都不认识。
要知道,金家是胥吏出身,家里因家传的一些功夫,教授的徒弟多了。衙门的差役,有几个不是金家的徒弟?这些人原主的记忆里都有的。但就是没有这两人。
再则,金二叔一直在府衙,大小算个头头,还是这次没折进去的头头,要是知道是府衙的差役去送人,明知道自己被选中了,哪有不事先安顿的道理?
所以,这两人并不是衙门的差役。
不是差役是谁?
乌衣卫?
四爷无从判断,这所谓的后面的差役只怕短期内也别想看见吧。要不是顺道能去燕京看看桐桐的情况,他是真不想这么被折腾。得咧!走就走吧。
从差役借钱的事不用提了,提也没用。
补丁小伙子先迈开腿动了,他说走就走,谁也不问的架势。护院和伙计两人很有默契,不愿意跟补丁小伙子为伍,又像是觉得高攀不上书生和四爷这样的。两人不远不近的跟着补丁小伙,只留下四爷和书生并肩而行。
这一行人是没法子分开走的,谁也不知道接他们的马车从哪里来。
书生的话多,一路上不说他自己的情况,却总是打听四爷。四爷的脚步就快了一些,再是不爱习武,可家里盯着,只糊弄事的锻炼锻炼,也比书生强些。不大工夫,就越过护院和伙计,跟上了补丁小伙子。
这小伙子扭脸看了四爷一眼,缩了肩膀往路边靠了靠,好似不敢挡了四爷的路似得。
四爷反而没有超过他,左右看了看,问说,“要不然等等,前面不远就是集镇……”
闹不清楚这是多久没吃饭了,刚开始没觉得,这一走来了,越发觉得肚子饿的难受。小伙子犹豫了一瞬,脸瞬间就红了,“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其他人的衣服当了还能值几个钱,自己真是啥也没有了。
“都一样!”四爷说了一声,就停下来了,“所以才要商量,看事情该如何。”
可许是习惯使然,伙计和护院听吆喝听惯了的,两人只看四爷和书生,明显是等两人拿主意。
四爷没言语,书生能怎么办?没法子也不愿意掉了面子,只应付道:“咱们提前琢磨也是琢磨不到法子的。到了镇上再看,见机行事……”
说了等于没说。四爷皱眉,这个时候不准备好,你都不知道在镇上等着你的是什么。但他也不想冒头,行吧!书生说什么是什么,走一步算一步。
果然,一刻钟不到,能看见镇子和靠着镇子的几个村子。庄家地路边倒是不少,可惜秋收了,地里要什么没什么。中间有过了两处丘陵,那里到处都是杂木林,没有村子也没有啥人烟。如今看到规模不小的城镇,几人脚下都快了。哪怕没有吃的,但有人的地方讨一碗水喝也是好的。不到镇子就遇到茶棚,几个人也不要茶,就要人家的井水,给我们喝点就行。
但做这种生意的,做的就是来往的营生。遇到叫花子都叫人喝口热的,何况这么一个组合的人,至少里面有两体面的。
店家特别热情,“粗茶管够,稍等。”
书生赶紧拦了,“今儿喝不得粗茶……”说着,就看一起来的伙计打扮的人,“你随店家去,提半桶井水即可。”
这是长心眼了,怕再被人放倒了,因此,叫自己人跟着,提井水来,保险!
伙计也机灵,忙去了。不仅去了,还嫌帮店家把锅里的水添满,这才提了一桶上来,顺带的拿了一只碗,几个人轮流着喝。如此,要放倒也不会都给放倒了。补丁小伙子一直忍着,在要起身告辞的时候才赶紧喝了两瓢,他是防着药效若是慢的话,他要一起喝了,那要被放倒了,一个都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