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只有这个法子了。林雨桐借力出去,伸手,从樵夫要他手里的木棍。外面都是灰烬,有些还没燃烧殆尽,想找根绳索或是长棍子伸进去都不能。

接了这个棍子,林雨桐先拉了个那个带狗的少年上来帮忙,两人合力拉下面的人就会容易。少年舍不得他的狗,四爷伸手,“把狗给我……”

狗的爆发力大,四爷将它举起来,林雨桐让开地方,大黄蹭的一下就跳了上来,对着菜窖不停的叫唤。直到把少年拉上来,这才停下来警惕的竖着耳朵,这边看看,那边看看。

有个人搭把手,下面的人上来就比较轻松了。等人都上来了,站在这菜窖口久久没动弹。烧毁的就是这个行宫,至今门口的那个位置火还在烧着呢。周围有防火沟渠,确实是没有烧多少林子。周围也不见其他人,那么这些人无疑是钻入林子去了。他们中有多少死了,有多少可能秘密都带走了,这个无人得知。

可从这一天一夜的表现来看,剩下的这些人里,确实有外来者。

比如这个脸被烧毁的男人,还有半脸的胎记,头发只到肩膀位置看起来特别腼腆的女子。半夜的时候,这个男人比自己警醒。自己没意识到周围有动静的时候他意识到了,等她意识到了,这人已经浑身戒备一副马上准备逃离的样子。而后来,第一个闻出‘油’的是那个女子。这两人的五官灵敏异于常人。

且,两人这伤,蹊跷的很。一个烧了脸,连头皮都烧了,这个完美的遮挡住了短发。那女子的头发是这几个月长起来的,脸上看起来像是胎记的东西,不是化妆易容,林雨桐怀疑那是一种刺青,将整张脸毁了隐藏了真实的容貌。

这么做只有一种可能,这两人知道有人在逮他们。很可能沧州假死脱身的就是这两人。不过,叫林雨桐想不明白的是,以他们的本事,他们完全可以躲起来,若是甘愿平庸,那谁也找不到。就怕这两人想尽办法出来,哪怕知道冒险还要活动,是为了他们的任务,或者,是联系前几拨的外来者。

只可惜,任务是什么,林雨桐和四爷都不知道。活着的外来者是谁,他们也不知道。

还有那个护着林雨桐的女子和樵夫,别忘了,这两人是比自己和四爷都先到行宫的。他们一个就是进山砍柴的,一个是出身烟花之地的女子,他们是怎么做到比自己还快的?朝廷对平民疑似异类者,下手毫不留情,没道理对他们放水。除非,这两人有本事应付。那么问题来了,他们的本事从哪里来的?这本事与他们的身份可不相符。

如果她都猜到了,那么这一次包括四爷和自己在内的六个外来者,都在这里的。

自己能想到这些,那么暗中观察的也能想到这些。至少这四个人已经被锁定了。

可只要不找到四号和六号,这个游戏暂时就不会结束。除了那四个确定的,现在剩下的所有幸存者,都有是四号和六号的嫌疑,包括自己和四爷。

拖着这么些人一起受过,这不行。

四爷感受到了桐桐的蠢蠢欲动,使劲攥了攥她的手:别冲动!另外想办法。

什么办法?

他们要找四号和六号,那就给他们制造出四号和六号来就是了。这个不能急,这得碰机会才成。

如今要紧的是填饱肚子。

大火之下,总有一些倒霉的。比如傻狍子,就在空地上呆呆的缩着,上去直接拎了就行。

杀了用雪蹭蹭,烤了凑活的吃点就得了。

周围都是灰烬,倒是没那么冷的叫人不能忍受。

乔药儿问永安,“您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吗?”

永安也是一肚子疑问,摆摆手,“我母……母亲从来没跟我提过。”说着就看何二郎,“表哥,您知道多少。咱们现在凑也得把真相给凑出来,要不然,死都不知道为什么死的。”说着又看林雨桐,“你呢?你娘和你爹应该是少有的知情人,你没听说过什么?”

林雨桐木着脸,“我娘不教我,也不教我姐姐。说是她教我们就把我们给教坏了!一直是我大伯母教我们的。还有我哥哥,是我祖父教的,我父亲不插手我哥哥的学业……”

永安皱眉,“这是庙学之前遭遇的缘故。”

林雨桐皱眉,看来永安知道的要稍微多点,她就问,“之前让我去庙学,也没见庙学有多好,我爹娘都不乐意叫我去。我问我娘为啥会有庙学那样奇怪的地方,我娘没说!”

永安把脚放在一堆热灰烬上,这才道:“我只知道,北燕国初立之时,就建立了庙学。一直是太祖和天母掌管的,之下有四位长老。天庙分为乾部和坤部。乾坤互补,但互不干扰。日常事务,太祖和天母不大管,都是四位长老在掌管的。大致过了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