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老三家明显就朴实多了,农家饭嘛,南瓜粥南瓜饼小咸菜,粉皮瓜菜干就是一盘菜,炒菜的时候放些腊肉添个味儿。怕不吃肉没劲儿,但咱这猪下水做的好了也一样出彩。

这一圈看下来,周氏就说金泰安,“如何?”

金泰安呵呵笑,“都是您的功劳!”

那是!

周氏不怪楚氏显摆,只要显摆的起,那就不是罪。

于是,金家几乎是在三五天的时间里,完成了家庭分工的重组。

然后作为金家的男人,很快就会发现,这不上进,好像真不行。不上进,媳妇就永远都抠唆着过日子。尤其是金大爷,看着屋檐下冻的硬邦邦的兔肉站了半晚上。管长辈第一顿饭,用的是兔肉,那么下回呢,下回又怎么办呢?媳妇又得想其他啥法子了吗?他若是能挣来那份家业,媳妇何至于靠着一个‘省’字过日子?

作为长子,不说照顾弟妹,但是养活父母亲长的责任是该有的。如今这么着,虽然兄弟们之间公平了,可这种公平,之于当大哥的而言,就是觉得羞臊。他想的是,若是我有能耐,之于叫爹娘这家吃完那家吃吗?回去他就跟王氏商量,“我想着……换个差事。”

王氏连想都没想,“外面的事你当家,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有这两百两银子,我就支应开了。如今是要过年了,啥也干不了。等开了年,我就拿银子在外城盘个小铺子。小丫这丫头挺灵性的,西北的小吃她做的可好了。给点本钱,这铺子就能撑起来,有那些小乞儿帮衬着,叫在店里打杂,这买卖就做起来。她六咱四,一个月怎么着也有三五两银子,家用足够了!”说着,又想起什么似得,“这要谋差事,可还要送上官点啥东西?我手里的压箱银还有些,要不先用那个……”

不用!这个找老四递话,毅国公那边还是能去的。外面都在盛传,城防营要调往营州了,但总要留一部分人手的,他想调过去然后留下,这是个机会。一个抓住了就能平步青云的机会!

老二又想的不一样,老二想去巡捕营。巡捕五营,只维持京城治安,既要跟三教九流打成一片,又要跟权贵子弟说的上话,属于事杂但油水大危险小的差事。

老三也想找另外找差事,可这去哪儿他完全没主意。

这哥俩是不约而同的来找老大,碰上四爷了,被四爷给带回院子里。老大的屋子两个隔断都没有,这一去吵的大嫂就没法歇着了。四爷在院子里喊了老大过来,林雨桐又叫请了王氏来,两妯娌去厨房,切了一盆猪头肉,然后就是好酒放上,两边的窄炕,一边坐着四兄弟,一边坐着俩妯娌。

那边的酒还没开坛子呢,刘氏过来了,豆腐干油炸花生米带了两盘子。楚氏来的晚,但带的东西多,七八盘子,林雨桐都没看是啥菜,只叫小桃给那边添了个炕桌,就不管了。四个妯娌坐在这边的炕上。女人不管男人的事,这也是头一回四妯娌凑的这么齐全。

林雨桐手里拿着绣活,是给孙氏才生的根哥儿做鞋呢。孩子的鞋好做,她一边做着,一边跟刘氏搭话。楚氏坐在那里把屋里看了一遍,见没那么些贵重的东西,反而是有什么摆什么,瞧着……倒也不算不伦不类。

她心里叹气,这要是换个人摆弄这个,人家得笑穷酸。可这身份一变,立马不一样了。好像贱东西被贵人摆弄了,身价都上来了一样。再看这贵女身上,头上只一根木簪,想来是小叔子的手艺。然后再就是手上,手指上一个细细的银色的戒指,纤巧的很,其他的一件首饰都没戴。穿的都是家常的衣服,好似也没那么些讲究。

就听她跟刘氏说话,“这些绣活会了自然是好,不会也不用强求。我娘就总说,花费那么些功夫在这些事上,是最不值得的。”说着就拿做着的鞋面给刘氏看,“这就是素面的,我简单的绣个样儿,几针就完事了。”

刘氏就咂舌,“以前听戏,那戏上的娘娘演的……咱笨想着,那就是喝金咽银呢,身上穿的不得金玉坠满的,那也差不多。”

林雨桐就笑,“娘娘们还嫌弃重呢,其实不管是中宫皇后还是宫中贵妃,都是极简朴的。”

楚氏一下子挨过去了,“四弟妹,这贵妃好看?还是皇后好看?”

林雨桐:“……”宫里说谁好看不是夸人的话。她只得道,“皇后贤德,贵妃端庄,都极和气!”

楚氏一时没明白这里面的意思,只当是她没明白这意思,才会答非所问呢。

大嬷嬷在边上倒了果子露来,打岔道:“三奶奶尝尝这个味儿,可还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