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茉儿都不由的变色,“毅国公带走了柳表姐?”
嗯!
“难道不是为了联姻?”她这么问。当然是为了联姻,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她只道:“朝廷有旨意在,这个时候怎么联姻?西北是朝廷的西北,不是法外之地。”
乔茉儿皱眉,“难不成柳表姐跟你一样,也是天生神力。”
“我走不开,不能跟外祖父去西北,只姐姐能去。听了我的名声,我姐姐是不是真的力大无穷,有那么重要吗?”
是啊!好似也没那么重要,“可权表哥不行吗?不是还有表弟吗?”
“大哥是长子,是林家的长子。再是国公府,外祖父没有跟林家要长子嫡孙的道理呀!”林雨桐叹气道,“我父母年纪不算轻了,我母亲生下幼弟,也实在是情非得易。若是庙学跟以前一样,并不能成事,那么不管是我和姐姐,不管我们有没有力拔千钧之能,西北都可能……因此,才生下了我的幼弟。”她说着就看向吴六娘,“这么说,你该明白一些了吧。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几代人寄希望于她们,可却落了个没有下场。我们如何能信?这么说吧,我们信庙学的理念,可我们不信掌控庙学的人。没有坚持,没有底线,故步自封,与朝廷关系含混,叫人无所适从。若是依从庙学,你来告诉我,出路在哪里?”
吴六娘一下子沉默了,“是这样吗?”
林雨桐没说话,乔茉儿朝吴六娘微微点头,除了没验证过的,都是真的。
白灵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然后问林雨桐,“怪不得庙学对郡主多有忍让……原来根由在这里。”
“从希望到失望,再从希望到绝望,然后从希望到无望……”林雨桐摇头失笑,“或许我们该反思,庙学的一些主张是否适合当下,当下是否有适合它生长的土壤。家母曾默默关注过庙学,希望这次庙学会有些不同。然则,她还是想多了,以至于到现在,她做任何事,都是过眼过手不过心,也不敢过心。出来管事是因为跟庙学的渊源和情分,再多的,她给不了,也不敢给……”说着,就叹气,“他们那一带,俊杰英才齐聚,当真是有敢叫日月换新天的豪迈,可咱们……若要真有这样的人,也别说我置身事外。我跟我相公别的帮不上忙,钱财上绝对能给予帮衬,可惜呀!俊才难寻,也只能作罢了。若是不能扫天下之弊,能洁身自好修身自养,也是好的。”她指了指这杏林,“过不了几日,桃花也就开了……在那边……”她一副憧憬的样子,“在路边,我打算栽种樱桃,比杏花还要开的早,成气候了,落花纷飞,也别有滋味……我还想把墙外的一些荒地买下,那片有河经过,虽然水少,但蓄水之后开塘养鱼种莲。我春赏花夏避暑秋纳藏冬围炉,衣食无忧,太平安泰的,管它外面是什么天气,我自怡然,难道不好。吴家姐姐指责也罢,理解也罢,其中难处,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白灵给林雨桐斟酒,“我却不知道,背后竟是有这么许多事。”
吴六娘举起酒杯,“给林先生赔罪,是我唐突了。”
林雨桐一把扶住了,“吴家姐姐,你其实颇叫我意外。其实,听了你话的话,我心里甚是敬佩。不幸之人,如今这天下何其多?可能由己及人,从自己的苦想到天下人之难,有此心便是大慈悲。若是庙学能从汲汲营营中脱身,只以大慈悲之心待天下,那万事说不得还有转圜。只可惜……我等人微言轻,遗憾的很!遗憾的很呐!”
白灵接话,“人类历史漫长,能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长河里,有这么一个节点,拐过去说不得就海阔天空。如今已有了如此的积累和沉淀,当真就这么放弃,着实可惜。”
乔茉儿叹气,“可惜又能如何呢?这事需得有人振臂而呼,挺身而出牵头,否则,大家不过是打着庙学的旗号自保己身罢了。”
吴六娘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林雨桐:“若是有人挺身而出,林先生之前所言,可算数?”
林雨桐故意迷茫了一瞬,白灵才笑道:“钱财……帮衬……”
一听白灵这么说,她忙‘哦哦哦’表示明白,然后郑重道:“这事出口便是诺,岂有轻易毁诺之理?”
吴六娘重新举起酒杯,“那边一言为定,若庙学当中真有人振臂一呼,我会再找来兑现诺言。白大人和乔将军为见证。”
林雨桐举起杯子,跟对方碰了一下。
今儿这顿饭吃的,这花赏的――值!
将客人送走,林雨桐笑了笑,这吴六娘又是谁的人呢?
吴六娘夜里回了大营,休沐的时候却去了一处农庄,农庄里有一位白发老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