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连声应着, 这个老实人身形佝偻了,他现在做梦都还在当初的那个小院,一家子安安稳稳的,什么富贵呀,什么权势呀, 要这个干什么?
他几次张嘴, 想说带一家子回老家去,又怕叫皇上误会自己心存怨怼。可这般的煎熬,真的过的是生不如死。
孙重山就道, “爹,您陪着我娘, 我去送表妹。”
林雨桐和四爷跟平王告辞,孙重山一路陪着两人,“出了这样的事,我娘这精神大不如前了,我爹嘴上不说,但心里着实是接受不了的。他比我娘更苦,我娘还能哭,还能嚎,只我爹,有苦自己咽!”
说的好不唏嘘的样子!
林雨桐站住脚,看向孙重山,“表哥,我记得小时候,你跟舅舅他们刚来京城的时候,我笑你晒的黑,跟从炭窑里烧炭出来的……才这么说,表弟就恼了,扑上来要跟我打架。他护着你这个哥哥,后来才听舅母说,是表弟身上长了疮,有个土方子需要的药引子怪,不好找,只在大太阳出来的时候,那种虫儿才露头。你就漫山遍野的在外面,顶着大太阳给表弟找药引子……”
孙重山神色难明的点点头,“是啊!那时候多好!”
林雨桐看向灵堂的方向,那里时不时的传来杨氏和两个孩子的哭声,“可现在,天人永隔。表哥,表弟他死的冤枉。”
孙重山抬眼看林雨桐,“找到凶手了?”
林雨桐朝后面指了指,“去园子里吧!在这里说……不合适!”
来来去去的人!
平王府后院说是园子,其实就是个一半种着乱七八糟花卉的花园子,一半是还有瓜菜没有收的菜园子,中间有一处草顶的亭子。沿着小路过来,荒草才几天没人打理,这会子都窜到了路上。草籽挂在了林雨桐的石榴裙上,星星点点。
孙重山带着几分不好意思,“下面的人惫懒了。”
这么大丧事,都忙着呢,谁还顾得上园子?跟着四爷上了亭子,也不管石凳上有没有尘土,直接就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