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不都开窍了吗?
四爷就说,那就干吧,抓紧点。耐寒的菜,种子撒上去,哪怕都是菠菜呢,只要出苗了,上面把草木灰撒上,再盖几层草席子,冬天用不上,可开春一定是头一茬,啥玩意换不来。
大家跟着得利了,就有人出主意,“咱这黄豆绿豆可不卖,自己发豆芽……”
明白人!四爷就道,“放着呢,年前放一拨,换了好叫大家过的肥年。”
“那蘑菇还弄不弄了?”
看大家的意愿,要是想弄,咱就弄。要是懒的动弹,那就先放放。他嘴上不是特别积极,“但实验真成功了,估计各个地方都要技术员的……”你们就都可以从这个鬼地方脱身,往更好的地方去了。
那就干呀!冬天那么长,闲着也是闲着。
四爷调动了人干活,他就不管了。如今干啥都别冒头,时机不对。你想做研究,人家说是你f动权威。个人缩着,依靠集体的力量这就没事。因此他只动员,只出主意给个方向,绝不在里面掺和什么。反正是,叫大家跟着吃肉了,就都肯听话。肯听话多干活了,就能给桐桐多换肉吃。
这不,有人走后门,想要一车冬瓜,过来用蛇皮袋子给四爷带了一个猪头,一幅猪下水,还是叫栓子做中间人,才摸到门上的。
把桐桐给香的,当天晚上就坐了个炒肝尖,那味儿,当真是绝了。
林大牛是眼看着自家闺女的脸颊鼓起来的,不仅是脸上有肉了,瞧着,也白了许多。从秋里到入冬,说实话,家里一点也不清闲。瞧瞧入冬那吃的给准备的,可以说这孩子一点也没闲着的。可这么劳累,不仅没瘦,反而是胖了。
这不,最后一波秋白菜收上来了,自家闺女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扒拉白菜叶子呢。今年这求白菜种的晚了,收红薯前后才种下去的,长起来压根就没包住,全都是长的十来片大叶子,这玩意当然不如菜心子好吃,可如今也抢手。早前那一拨白菜萝卜家里就存了不少,这会子这东西不成个菜的样子,又弄了不少。就在院子里放着。
那绿油油的菜叶子那么长,自家闺女的手搭在上面,咋那么好看的。趁着手指又长又白。
如今天冷了,手露在外面怕是凉呢。他便道:“拾掇那个干吗呀?酸菜也积了,啥都有了。这个就挂在冻着吧。”
冻着也得把这拾掇干净了才成,“没事,爸,我一会子就收拾出来了。还想着收拾出一袋子品相好些的,叫供销社的车给郭家捎带过去。这玩意放两个月前不稀罕,如今也不好找了。”
“你放着,我来吧。”林大牛坐过去,手脚麻利的拾掇菜,就又道:“你抓上一捆子,给郭大娘送去。前儿我听说,香草那娃害口,过大娘满村的给香草踅摸鲜菜呢。”自家这菜多,存的白菜萝卜不少,但村里真不多。村里的菜地拢共就那么十来亩,分到各家能有多少?这各家也是按照人头分的,郭大娘那边,香草一嫁人,她就一个人。村里给分,也就是白菜三五颗,萝卜十来个的。你就是都给香草,能吃几顿?一般人家这菜都是留着招待客人或是过年才吃的,一个冬天就是菜干,大部分都是野菜干,然后再就是供销社里卖的咸菜疙瘩。吃那个划算,连买盐的钱都省下来了。
林雨桐一听,直接就抓了拾掇好的菜弄了一篮子,上面盖个布,拎着上郭大娘家去了。
老太太在家呢,这会子正把从地里弄回来的红薯藤,搭着一些从地里翻腾出来的遗漏的或是特别小的那种红薯,在锅里煮着呢,她是养猪户,伺候两口猪可精心了。一天好几顿的这么喂。
林雨桐把东西递过去,“才听我爸香草有了,害喜呢。您也真是,直接上家来便是。我便是没有,也总能想法子踅摸来。”
郭大娘笑眯眯的,香草就是再馋,再害口,可这谁家的女人不生娃?哪里有那么娇气?哪里敢那么娇气?不过是大牛这个当爹的,好些话不好问闺女,这才托自己问的。这不,把这傻孩子给打发来了。这就是没妈没婆婆不方便的地方了。
她瞧那菜收拾的齐整,都是挑了好的来了,就拉了四丫坐,先说香草的事,“那边兄弟多,不过公婆还算明理。兄弟们虽说一个屋檐下住着,可也没那么些大是非,只要做老人的一碗水端平,日子且过的不错。算起来,这丫头成亲都半年了,可算有喜信儿了。早前我就老叮嘱,说是成亲的人了,干啥都得注意点。尤其是上高沿低的活,能不干就不干。远道儿也别跑,别逞能。有时候孩子上身了都不能知道,一个不小心,就坏了。这大姑娘成了小媳妇,且得娇气些娘。别瞧着村里那些老娘们能把孩子生在山里地头,就觉得没事……她们是生顺了的。生到后面啥感觉没有,没比下个蛋更难。可你们这样的不成,头一胎要紧,第二胎也得小心……这是要命的事,可不是打耍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