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桑姓少年道士就没什么话说了,当然心里还是再次嘀咕了一句:
……千年碰一回……
然后凉亭内再次安静了下来,那名叫李至霞的紫袍中年道人,似乎并不是一个善于与人交往的人,那桑姓少年道士的性格倒是颇为跳脱,但因为他师傅在,也不敢放肆,至于韩彪和束观,则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凉亭之内,只剩下那李至霞翻看报纸的沙沙声。
束观注意到这个至霞真人一直在看的是那份《秋海棠报》,至于像什么《荆城日报》,《大江晚报》之类的,则是碰都没有碰一下。
……《秋海棠报》,听去不像什么正经报纸啊!
束观不禁凝目朝李至霞手中的报纸看去,虽然他站立的地方离李至霞有三米多远,但以他现在的目力,还是能很清楚地识别报纸上的那些蝇头小字。
……“当红京剧名伶金素芳将来荆城演出,谭大少誓要一亲芳泽”……
……“徐督军再纳一妾,其身边韩姓护卫亲透洞房当晚秘事”……
……“太平货栈前夜似闹冤鬼,会否是故掌柜死不瞑目”……
果然不是什么正经报纸,看着那些跃入眼帘的标题,束观顿时做出了判断。
然后他再次偷偷看了那李至霞那张严肃板正的脸一眼,实在想象不出这样的人怎么爱看这种八卦小报。
但李至霞却看得很认真,不时明明已经翻过去了一页,却又突然翻回来再仔细看了一遍。
如此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左右,木尧终于回来了。
他左手拿着四张黄色的符纸,右手小心翼翼地领着一个系着黑绳的小布袋。
此时不过是二三月之交,春寒依然料峭,木尧身上穿的道袍也并不厚,但是此时走进来的圆脸青年道士,却是满头大汗,连身上的道袍似乎都被汗水打湿了。
束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想着这道士刚才到底跑多远的地方去了,还是说不小心掉进了那个湖中,身上的其实是水而不是汗!
刚刚这么想着的时候,木尧从他身边走过。
在这一个瞬间,束观只觉自己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温度极高的火炉一般,额头顿时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只是随着木尧迈步前行,在离开束观两米远之后,刚才那种一秒入夏的感觉,却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给我吧。”
只见李至霞朝木尧伸出了手,木尧有些迫不及待地将那个系着黑绳的小布袋递了过去。
李至霞却没有直接用手接那个小布袋,而是袍袖一甩,将那小布袋卷入了袖子中,接着闭了闭眼,过了一秒之后才再次睁开。
束观发现在那一秒内,李至霞的脸上似乎有一层若有若无的紫气浮现隐没。
见师傅睁开了眼睛,木尧又将那四张黄色符纸递了过去。
“五师弟说了,这符纸上他除了千里神行咒之外,另外还加了一道隐身咒,这样我们赶路的时候,就不会被路上的普通人看见了。“
“还是老五心细,符纸你拿着吧,等会给他们贴上。”
李至霞颇为赞许地点了点头,接着长身而起,瞥了那个桑姓少年道士一眼道:
“明天你让你四师兄来代一下值守山门吧!”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