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观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虽然称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帅哥,皮肤白皙,五官虽然不出彩,但是多看几眼,会发现也蛮顺眼的。
配上一套合身的灰色西装,让整个人看去异常地挺拔,而且有一种很特殊的让人一见难忘的脱俗气质。
那是属于修行者的超卓气质。
总之,如果光论形象的话,束观觉得自一般的准岳父见到自己,己就算无法给自己打一百分,但超出及格线那肯定是妥妥的。
然后束观又拿出了盒发蜡。
这盒从岚国进口的发蜡也是荣苗买给他的,只不过束观从来没有打开个罢了。
此时拿着这盒发蜡,束观犹豫了半晌,终于第一次打开了盒盖,从里面掏出了一把,抹在了自己的头发上。
为了苗苗!
他在心中如此自己安慰了自己一句。
虽然他对涂发蜡这件事情是在有些接受无能,但问题是在这個时代,一般上流社会的聚会中,成年男子基本抹发蜡的。
如果你不抹,只会被人认为是不修边幅。
以前束观倒是无所谓,被人当做不修边幅就不修边幅好了。
但是今天是去见荣苗的父亲,总要给他留个好印象,虽然也不知道荣苗父亲对仪表这方面的要求怎么样,先抹上总没有错。
不过你还真别说,在抹上了发蜡之后,镜子中的那个自己,看去还真又精神了几分。
无非就是实在不符合束观的审美罢了。
再打哦一眼镜子中的自己之后,束观终于出了门。
约定好跟荣苗父亲吃饭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半。
束观出门的时候,抬手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四十五分,倒是还早。
所以他跑的就有些慢。
荣苗定的餐厅是法岚国租界中的那家茉莉花西餐厅,离新桃源村也就七八里路,平常束观跑跑两分钟就跑到了。
不过提前几分钟到是最基本的礼仪,更别说是去见准岳父了,所以束观觉得此时出门倒是刚刚好。
五分钟之后,他出现在了茉莉花餐厅隔壁的那条街的街口。
得益于头抹的发蜡,束观今天一根发丝都没有跑乱。
然后他又假模假样地叫了一辆人力黄包车,让那个一头雾水的黄包车夫把自己送到了几十米外隔壁街的茉莉花餐厅。
来到餐厅门外,发现荣苗居然已经在餐厅门外等着了。
今天她穿了一身纯白色的雪纺连衣裙,修长的脖颈间系着一条酒红色的丝绸围巾,打扮简洁而又不失隆重,充满了优雅迷人的味道。
见到束观到来,荣苗微笑着朝他招手。
束观连忙下车,给了那车夫一块银元算是封口费,接着快步走到了荣苗身前。
荣苗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脸上露出了满意而甜美的笑容。
“我父亲很好说话的,你不要太担心。”
接着荣苗笑着跟他说了一句道。
父亲对自己女儿自然好说话,对女婿可就不一定了。
束观心中嘀咕了一句。
不过他还真有点紧张了。
想想自己可是曾经一剑斩开过大江的人啊,现在去见一个凡人老头子,居然还会紧张。
当然,对于荣苗的父亲,他的剑再锋利,拳头再强大也都没什么用。
看出了束观此时的紧张,荣苗嫣然一笑,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束观吓了一跳。
“这样不好吧……”
虽然平常两人除了没真的那个之外,其他的情侣间的亲密行为,早已都做过了。
但第一次见准岳父,就这么亲密地挽着胳膊,会不会有点……嗯,太不给岳父大人面子了?
“就这样!”
荣苗坚持地紧了紧抱着束观胳膊的手,然后两人走进了茉莉花餐厅的大门。
……
荣端甫是一个看去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他实际年龄其实要更大一些,但因为保养地好,所以看去显年轻很多。
他身材瘦削,容貌英俊,穿着一套藏青色的双排扣西装,整个人看去儒雅又不失精明,充满了成熟男子的魅力和风采。
关于这一点,可以从此时坐在茉莉花餐厅内的,那些不管二十出头,还是四十来碎的单身女性,不时飘到他身上的灼热目光中,就可以略窥一斑。
最重要的是,荣端甫没抹发蜡!
这个发现让束观略显尴尬。
而荣端甫的形象跟他原来想象的糟老头的形象也有着很大得差别。
荣苗挽着束观的胳膊,走到了这一张餐桌前。
“爸爸,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束观。”
荣苗为束观介绍道。
正悠然喝着餐前红酒的荣端甫,抬起头来,视线从自己女儿挽着那个年轻人胳膊的手上一扫而过。
接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束观,朝束观微微一笑,指着对面的椅子道:
“你就是苗苗每次写信都要跟我提上几句的那位朋友,请坐请坐。”
他并没有起身相迎,但是态度颇为和蔼。
“荣叔叔好。”
束观也微笑着弯腰行了一礼,然后又帮荣苗先拉开椅子,然后才自己坐下。
他的这个细心的动作,倒是让荣端甫多看了他一眼。
然后束观和荣端甫两人相对而坐,荣苗则是坐在两人中央侧方的位置上。
荣端甫抬手招呼侍者吩咐可以上菜了。
束观发现他居然是用非常纯正的法岚国语。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用餐的气氛颇为愉快而轻松,荣端甫确实是一个极有魅力的人,言谈风趣幽默,见识广博,虽然隐隐间一直透露着一些威严,但是却并不让人局促。
荣家是大华民国最顶级的商界世家,富可敌国这四个字,对荣家来说并不是一个形容词,而只是描述某个事实的词语。
而作为这样一个家族的掌舵人,荣端甫确实是一个极为不凡的男子。
至少,当自己女儿将一位只是个小巡捕的男朋友带到他面前时,荣端甫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愉或鄙夷之色,还似乎是怕束观尴尬,还特意问了一些束观工作上的事情。
而束观虽然一直有些紧张,但是并没有把这种紧张表露出来,再怎么说他如今也是初识境的修行者不是,这点控制能力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