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而奢华的汽车后排位置上,荣端甫如此语重心长地对束观说道。
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今天上午的时候,荣端甫特意把那个孟经理叫来问了一下,问了束观在荣生银行到底存了多少钱。
当他知道那个金额之后,沉默了许久。
因为那是一个让他都觉得有些炫目的金额。
而小束只是一个普通的巡捕,听苗苗说还是一个孤儿,不是什么富贵之家出身,那么他哪来那么大的一笔钱?
所以此时在去参加宴会路上,荣端甫才会这么隐晦地提点一下束观。
年轻人,不该伸的手绝不能去伸。
边上束观闻言,听明白了荣端甫话中得意思,却也只能苦笑连连。
这件事情还真的很难解释。
除非你直接告诉荣端甫自己修行者的身份,否则以后要跟荣苗生活在一起的话,这种麻烦事和误会,只会越来越多。
所以说啊,当你说了一个谎言,到了最后却要用无数个谎言去维持最初的那个谎言。
只是自己能告诉荣端甫自己真实的身份吗?
昨夜束观也想过这个问题,毕竟对于清洗自己未来岳父的记忆这件事情,他还是有些抱歉的。
而他们修行者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上大部分普通人来说,都是一个秘密,但又不是一种绝对的秘密。
比如像徐平西,谭延闓之类的凡人,都知道他们这些修行者的存在。
这么看来好像告诉荣端甫实情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但束观却知道还是有些问题的。
因为一旦让荣端甫知道了修行者的事,就等于让荣端甫半只脚踏进了修行者的世界。
而一旦踏入了超凡世界,要想再退出去可就不是那么容易做到了。
冥冥之中,自有牵引。
一旦进入超凡世界,那么各种超凡力量不知不觉间都会开始在你的身边汇聚,对于普通人来说,会莫名其妙地去经历一些原本他接触不到的灵异事件。
像那些知道了修行者存在的凡人,其实都有这种问题,比如徐平西,围绕着他发生的超凡事件还少了吗?
又比如谭延闓,最终还是死在了修行者的手下。
而这种莫名其妙缠上身来的灵异事件,有些可能是好的,但更多都是不好的,甚至可能是极度危险的。
这才是束观不告诉荣端甫真相的原因,他不想荣端甫进入超凡世界,然后不得不去面对那些未知的危险。
只不过不说的话,自己以后和荣苗生活在一起,光是一个身份掩饰问题,就有无穷无尽的麻烦了吧。
束观的苦笑越发浓郁了一下,想着要不跟荣苗商量一下,以后不跟家里人一起住?
这个时候,束观突觉车身微微一震,汽车好像开上了一条上坡路。
他掀起车窗窗帘的一角,朝外面看了一眼,却发现汽车居然已经驶在了狮子坡的上坡道路上。
束观不免微微一怔。
原来是去徐平西的府上赴宴吗?
“其实今天的这场在徐督军府上的宴会,我才是主人。”
然后他就见到荣端甫如此笑着说道。
束观咦了一声,有些不解。
“我们荣家虽然在大华全国各地都有产业,但其实以前家族生意的重心,都在东南沿海一带。”
荣端甫开始耐心地帮束观解释起来。
“只是这两年国际上的形势不好,特别是和旭日国之间,各种摩擦日深,旭日国对我们大华单位狼子野心,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以我所观,一场战争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而一旦两国开战,以我们大华和旭日国的实力对比,加上大华又根本没有海防可言,届时恐怕东南之地都要沦陷,所以几年之前我就已经开始考虑把家族生意,迁移一部分到内陆来。”
“苗苗的那个纺织厂,不过是小打小闹,特意让她来荆城探探路罢了。”
“而现在时机已经差不多成熟了,我准备在今年之内,把沿海的产业中的三成,都迁到荆城来。”
“不过既然要来荆城做生意,那么总要跟荆城本地的各方势力打好关系。”
“所以我才安排了今天的这场宴会,请了本地的一些军政要员,工商界的领袖,社会名流,还有各国驻荆城的领事,基本上荆城的上流社会人士,我都发了请帖过去。”
“只是宴会的地点却是比较为难,我昨天去看了几家酒店的场地,都不怎么满意,这里终究还是比不上申城,不说服务和档次,连一家能容纳这么多宾客的酒店都找不出来。”
“所以我最后找了老朋友徐督军,直接把他的庄园借来宴客了。”
荣端甫解释地很详细,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把束观当自家人了,此时有意无意地已经开始有点在培养束观的了。
而束观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此刻才下午三点,荣端甫就早早让自己陪他过来了,如果是赴别人的宴的话又哪要这么早出来,但如果自己是主人的话,那就不同了。
至于荣苗,此刻还在梳妆打扮,会稍微迟一些过来。
汽车一路驶上了狮子坡,束观发现狮子坡上戒备森严,比起上次来的时候,卫兵的数量要增加了许多。
虽然应该是早就打过招呼了,但是短短的上坡一段路,他们的汽车就被拦下来查看了三次。
当然,出了大前夜那样的叛乱之事,眼前这些士兵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也就可以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