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除了束观之外,所有人都怔怔看着韩彪手中的那个纸人。
纸人三寸来长,身子极薄,上面画着几道怪异的墨痕,此时在那只同样有些古怪的青黑色手掌间,却像是有生命般不停挣扎抖动着,看去是那般的诡异骇人。
更诡异的是,就在几秒钟之前,这个纸人还是一位妩媚动人的女子,怎么就突然变成一個纸人了呢?
满桌的客人,脸色都变得很是苍白,有些胆子小的,更是开始瑟瑟发抖,用畏惧的眼神,看着那个身穿风衣,带着墨镜,整张脸庞都藏在风衣帽子下的男子。
这个时候,束观拍了拍手掌,笑眯眯地对所有人说道:
“好了,刚才我的这位同伴,给各位变了个戏法,算是给大家助助酒兴。”
“现在除了金老板之外,其他人都先离开这里吧。”
这两句话,束观运用了一缕天音降魔功之力。
只是极微小的一缕。
但是落下此时包房中众人耳中,却变成了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于是桌上的其他客人,慌忙站了起来蜂涌般跑了出去。
至于他们会不会相不相信,刚才他们看到的只是束观口中的戏法,束观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他现在毕竟已经不是七仙盟弟子了。
束观身上倒是还有一些忘神符,有那种效力强大的,也有五师兄安子春画的,但是总归是数量有限,用一张少一张,束观可不想随便浪费,不可能像以前那样见人就贴一张,用完了就回观里找五师兄要。
这些符纸他只会留在重要的时刻,对重要的人用。
等到包房中的人都跑光了之后,束观走到了金子昂的旁边,坐在了金子昂旁边的椅子上,从韩彪走出那过了那个纸人。
纸人慢慢地已经不再挣扎,因为附着在它身上的那缕灵力终于消散了。
纸人纸马之术!
在善已观的时候,束观在道藏阁中的典籍上看到过关于这种道术的介绍,不过却没有修炼之法,只知道这是一种流传极少的道术。
只是将那纸人在手掌间颇有兴趣地翻看了一会,只是在灵力消散之后,这纸人也就变成一张普通的白纸,除了纸身上那几道诡异的墨痕。
束观的手指在那几道墨痕上轻轻抚过,接着抬起头,对那金子昂微微一笑道:
“刚才你如果真的摸上那女子的脸,那么三天之内,你必然会暴毙而亡。”
“所以你的运气,真的很好。”
纸上的那几道墨痕,束观无法确定具体是什么东西,但是大致能看出来应该是某种诅咒类的咒符。
因为当初在那个南洋来的降头师,在荣苗床底下放的猫尸之上,也有一些这这墨痕很相似的咒符。
而如果刚才金子昂摸上了纸人所变的女侍者的脸,这道咒符就会转移到金子昂的身上,然后莫名其妙地暴毙。
事后普通人可能根本找不出金子昂死亡的原因。
杀人于无形,这就是修行者的手段。
这金子昂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让一个修行者出手来对付他。
而好巧不巧的是,这个时候自己和韩彪刚好来找他,并且也确实需要他帮忙,否则束观虽然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察觉那女侍者的不对劲,也不一定会出手。
但所有的事情就是这么巧,所以金子昂又躲过了这样一场本来他必死无疑的杀劫。
“刚才……不是戏法么……”
金子昂脸色苍白,颤声问道。
“你觉得呢?”
束观淡淡反问了一句。
对于金子昂被修行者刺杀这件事情,他暂时无心理会。
还是那句话,他已经不是七仙盟弟子了。
如果他还是七仙盟的弟子,那一个修行者对凡人出手,他自然必须要管。
但问题他现在不是了,他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是非对错,如果是金子昂暗中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惹来一个看不下去的修行者出手呢?
就像他自己也杀过凡人,比如那个中田刚夫,所以他现在其实也已经没有立场去管这些事情。
而且他只会在湓城停留一天,同样也没有时间去探究金子昂被刺杀的原因。
现在他关注的,是这个金子昂能不能帮助四脚蛇封正。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接着束观继续说道。
“……什么问题……”
金子昂用畏惧得目光看着束观,哆哆嗦嗦地道。
他虽然无法判断自己刚才见到的那一幕到底是不是戏法,但是眼前的这两个外乡人,让他有些害怕,特别是那个站在他身边的穿风衣的男子,刚才抓住他手腕中,金子昂只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道铁箍箍住般,丝毫无法动弹。
最主要的是那风衣男子的手是那般的冰冷,似是没有任何温度,这让金子昂更是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