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观把那瓶淡紫色的药水放在了左手掌心之处,凝目望去。
这一刻,在束观的眼中,自己手掌间的那些交错密布的掌纹,似乎都活了过了,动了起来。
如山岳挺峙,如大河奔涌。
然后那些活动着的掌纹之间,慢慢组成了一副画面。
那是一个充满西大陆实验室风格的房间,里面放满了一个个铁架,铁架上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瓶罐试管,墙壁上点着造型古老的壁灯,壁灯中摇曳着明灭不定的淡红色的火苗。
那些透明的瓶罐中,放着许多动物的内脏尸体,又或者是奇奇怪怪的花草,束观甚至能看见有一朵长满了牙齿的花在黄色的液体中一张一合。
房间中还堆着不少闪烁着各色光芒的金属细粉。
一名身披黑色长袍的男子,站在一张超长的的铁桌之前,他的面前有一个小锅炉,锅炉上放着一个小罐,罐子中似乎有液体正在沸腾,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冒出一团团紫色的烟雾。
烟雾挡住了那男子的脸,只能看见一只苍白干枯的手掌从紫色烟雾中伸出,摇晃着手中那个装着淡紫色液体的试管。
他的中指上,带着一个造型奇特的白银戒指。
上一次,束观没有看清那个白银戒指的模样,这一次却是终于看清楚了。
那是一个戒面之上,雕刻着两根交叉的白骨的戒指,白骨中间还有一个凸起的骷髅头。
只可惜,这一次还是没有能够看清那个男子的容貌。
不过却不是因为卜卦之术的原因,而是那紫色烟雾挡住了视线。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卜卦之术也不是万能的,只能卜出这瓶炼金之药被炼制出来那个一刻的景象。
毕竟和这瓶药关联最大的人,已经变成死去的张虎山了。
画面很快就消失了。
束观有些遗憾地将手中的试管放下。
这一次他能看到的景象要比上一次清楚多了,只可惜好像对于查出这瓶炼金之药的来历,依然没有实质性的帮助。
束观暂时将这件事情放下。
今天晚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接着束观又闭上了眼睛,开始默诵刚才大师兄教给他的那门易形之术的法诀。
修习一门道术,对他来说总是很容易的事情。
不久之后,束观睁开了眼睛,然后起身来到了屋内的一枚镜子之前。
他凝视着镜子中自己的那张脸。
和数年前刚从桃源谷中刚出来时相比,他的容颜其实没有多大变化。
五官依然普通,肌肤突然白皙细嫩,保持着满满的少年感。
就算现在留着胡子,也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任何显老,只不过在他的眼底深处,已经能看到些许沧桑之意。
束观运起了灵力,按照那门易形之术的运气法门,朝着脸上的肌肤骨骼涌去。
下一刻,他的鼻子变得挺拔了那么一点点。
这是一点极为细微的变化。
当然,此刻仔细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的束观,还是能清楚看清楚这点细微的变化的。
不过在束观扭了扭头后,再次望向镜子中的自己时,却又根本察觉不到自己的容貌有什么变化。
大师兄说的没错,一天一点改变,经常跟自己接触的人是很难发现,自己的容貌是在慢慢改变的。
束观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
然后他开始修习那门自己最期待的三头六臂之术了。
一个小时之后,束观再次站到了镜子之前,运行起了三头六臂之术的法门。
两处肩膀侧的颈部传来麻麻痒痒的感觉,两侧肋下也同样如此。
然后两个头颅慢慢地从颈部两侧冒了出来,肋下也伸出了四条胳膊。
不管是冒出来的头颅还是伸出来的胳膊,都和自己有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
束观抬目朝镜子里的自己望去,六对眼眼睛互相对着着,十二条胳膊同时缓缓举了起来。
……真是好怪异啊……
这是束观看到施展出三头六臂之术后的自己涌起的第一个感觉。
但是这个感觉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再丑再怪,能丑过长着一脸麻子时期的自己吗?
那样丑陋的自己都看了什么年,束观对自己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大惊小怪了。
只要能让自己更强大就行了。
束观的三个脑袋,同时念起了道诀。
下一刻,放在桌上的一盒火柴蓦然漂浮到空中燃烧了起来,茶杯中升起了一道水柱,脚下的地面陡然出现了一个大坑。
操火术,御水术,控土术。
三个脑袋自成一系,同时施展了三种道术,各不干扰。
束观满意地抖了抖身,收起了神通,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接下来这段时间,自己要好好想一下,该如何把自己所会的道术组合起来,发挥出这门三头六臂神通最强的威力。
然后束观上了二楼,在自己的床上盘膝坐下,开始行功运气,依靠那蟠桃增加的灵气,淬炼自己的经脉窍穴。
两个月内,他要修至初识境巅峰。
而他的初识巅峰,将是十二重楼!
……
第二天,束观在走马馆坐了一天的馆,接待十位客人。
而在空闲的时候,则是坐在那里练习画符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