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页

公交车上突然发出男人的惨叫,像一声炸雷,把疲劳的、无聊的、困倦的人们都炸醒了。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大家纷纷朝发声处探头望去。

眼镜男像疯狗一样狂吠:“草你妈!你有病啊!你是不是有病!”

他一只手攥着另外一只手,被攥住的那只手的手背还在流血。身周的人都各自往后撤了一步,他和纪安宁的身周,空出了一小片空间。

“你他妈赔我医药费!”他狂叫。

纪安宁手里紧紧握着一支签字笔,尖锐的笔尖还在滴血。

她盯着眼镜男,一字一顿地说:“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售票员站得高,隔着人群喊了一嗓子:“怎么回事?”

眼镜男恶人先告状:“这女的有病,突然拿笔扎我!”

售票员挤过来了,看了看眼前的情况。

女孩纤细得看起来弱不禁风,下巴尖尖,眼睛大大,漂亮得让人眼前一亮。她此刻面无表情,只冷冷地看着眼镜男。

售票员一年三百六五天在车上,见过各种事情,其实心里面已经有数了,但还是问了一句:“姑娘?怎么回事啊?”

纪安宁吸了口气,说:“他上车的时候就摸了我一次,我躲到里面来,他又跟过来。刚才他非礼我,我就拿笔扎了他。我这是正当防卫。”

眼镜男立刻一脸正气地发出来否定三连击:“不是我!我没有!你瞎说!”

他的眼神和表情都太无辜、太理直气壮,以至于众人无法分辨,到底他们两个人谁说的才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