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经心地打开后备箱,拿出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问:“这么晚在这儿干嘛呢?”
他说话的口气可比之前在搏击社时,温和得多了。孙雅娴目光微闪,迎了上去,站在他车尾,说:“刚去肯德基写作业去了,正准备回去呢。”
学校马路对面就有一间肯德基,在纪安宁每天回家必经的路上。因为离学校近,每天都有很多学生在那里写作业看书学习,宛如一个自习室。
“这么用功啊?”闻裕拧上瓶盖,微笑。
孙雅娴上次被他刻薄得没脸见人,还有点心有余悸,这次特意仔细观察了一下,感觉闻裕的是真的在对她微笑,才小心地说:“嗯,我想冲冲看,看期末能不能拿到奖学金呢。”
闻裕手上一用力,把已经拧紧的瓶盖拧得更紧了。
这起码是个在学业上脑子清醒的人。比起来,纪安宁就真的有点糊涂了。
闻裕打量了一下孙雅娴。她穿着快消时尚品牌,化着妆。看不出富,但看得出来不穷。
最最起码,有爹有妈。有爹妈看着护着的孩子,就算有些小毛病小瑕疵,人生规划起码清晰。
纪安宁就没有。她闭塞、沉默,像头老黄牛,低着头只知道辛苦耕地,不知道自己已经失了方向。她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乱七八糟的。
闻裕打量着孙雅娴,心里生出的,却是对纪安宁的怜惜。
幸好,纪安宁遇到了他。
“我要去桥南路那边坐坐,要不要一起去?”他按下电钮,看着后备箱盖自动落下,状似无意地问孙雅娴。
孙雅娴问:“酒吧吗?”
“对。”闻裕说,“一起吗?”
孙雅娴怦然心动,可随即想起今天穿得有点随便,头发也不是新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