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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团团的房间里。”杨氏又忙着收拾细软去了。

独孤不求恹恹地靠在墙角,两条腿长长伸着,脸白得像鬼,气色极差。

他身下也不是什么床,而是用几个箱子临时拼凑搭成的。

杜清檀伸手一摸,褥子潮乎乎的,她便叫他:“把手伸过来。”

独孤不求反而把手往被子里藏了藏。

“做什么?”杜清檀微皱眉头,强行将他的手拽出来,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手和小臂上全是纵横交错的伤口,有些伤口已经发白肿胀,浸出黄色的体液。

“这是掏出水口和沟渠弄的?”她猜到了原因。

大半夜的,要弯着腰在齐腰深的污水里掏沟渠,肯定会被划伤。

“为何当时不说?”杜清檀板着脸,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幸好不烧。

“我死不了。”独孤不求又把手收回去,半阖着眼睛道:“我就是累,没力气,还有就是饿。”

家里的柴火全被浸湿了,生不起火来,也买不着吃的。

昨天还有些冷食充饥,今天就没了吃的。

杨氏等人日常胃口就不大,还算好,像他这种一顿要吃几大碗的,实在承受不住。

且,他从昨天就没吃饱,因为食物太少,要留给妇孺,还有就是做客人的,怎么也不好意思多吃。

“起来吃饭。”杜清檀伸手去扶他,“我们带来了吃食。”

烤得金黄的胡饼还有些温热,配上咸菜和清水,很快就能填饱肚子。

一家子埋着头苦吃,就连杨氏也没讲究什么吃相,直接上了手。

杜清檀买得多,把在隔壁忙活的王家人也叫来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