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因为“确认亲生”那四个字而疯狂跳动着,藏在桌子下的手都有点抖。
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她咬紧牙关,一遍遍告诉自己,她不是野丫头,她也有爸爸,只是爸爸不想要她而已。
沈小蛮冷静下来,喝了口苹果汁,语气平静道:“大家都说吴导从来不导狗血剧本,没想到吴导本身的人生经历就是一部狗血剧。”真相浮出来的这一刻,她忽然没那么纠结了,反而有了跟他对着gān的勇气,“我听苏先生说,吴导下一部电影非我不导,是不是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啧,消失二十几年,半只脚踏进棺材的时候,突然想到要要补偿我啦?”
吴埕的表情依然平静得让人恨得牙痒痒,语气没有多大起伏:“小蛮,你是我的亲生女儿,这件事永远也不会改变。我没有结婚,除了赞助的几名大学生,也没有孩子,如果将来我死了,我的遗产也会留给你一半,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极限,难听的话就不要再讲了,好吗?”
“谁稀罕呀!”沈小蛮终于抑制不住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倾身向前,怒视着这个恃才傲物的混账亲爹:“我恨你,这件事永远也不会改变。你的臭钱我一分不要,拿去养你的影后吧!”说完从包里掏出两张百元纸币,“你那咖啡,我请。”
吴埕望着小姑娘倔qiáng的背影,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六岁的时候,沈小蛮自认为自己很坚qiáng,看到总是躲起来垂泪的母亲,她告诉自己必须变得很qiáng才能极大程度上的安慰到母亲,后来她发现母亲比她坚qiáng多了,哭泣只是为了释放压力,她假装出来的样子非但没能安抚到母亲,反而让她更担心,后来她才慢慢愿意把情绪释放出来,不开心就哭,不高兴就发脾气。
本质上,她很软弱。
沈小蛮站在街角,她不能大喊大叫,不能像正常人那样子宣泄情绪,因为随时都有可能被拍到,然后被人嘲笑沈小蛮家教差。
她擦掉眼泪,摘下口罩,掏出化妆镜给自己补妆,然后对着镜子美美地笑了,对着耳机说:“小叔,我想你。你可不可以过来接我啊?”
苏芩池没问她为什么突然又不去见古槐了,笑道:“想吃什么,我定餐厅。”
沈小蛮靠在护栏杆上,眺望湖面的美景,听见他的声音就很安心,嬉笑道:“我想吃你。”
苏芩池语调暧昧:“昨晚还没做够?”
沈小蛮大言不惭:“年轻人,体力好啊。”
吃完午饭,沈小蛮本来以为苏芩池会因为她的大言不惭收拾她,结果他只是搂着她亲了一会儿就去公司了。
苏芩池现在好像真的在禁欲,一般都是让她舒服就抱她回去了,一周三次,虽然每次都很久,可以让她从天上到人间,再从人间飞到天上,总之非常愉悦。但是和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比,从次数上来算就差太多了。那会儿一天也不止三次,她经常被弄的想发火,这种事多了也未必就一定舒服。
可是现在她很少能撩到他来第二次,哪怕身体特征很明显了,他也可以忍回去。
第二天上门蹭饭的时候,沈小蛮忍不住伸长脖子问:“小叔,你是不是在修炼什么绝世神功呀?一定是!所以你才会永葆青chūn对不对?”
苏芩池的皮肤是真的好,三十出头的人,脸上没有一丝皱纹,身材根本就是专门让女人流鼻血的存在。还有那双手,又长又好看,每次一碰到她,她就一阵颤栗。虽然他有在锻炼,可是平时用的保养品明明很单一,“告诉我吧,我跟你一块儿修炼,保证不中途掉链子。”
苏芩池扯开挂在他脖子上的一双手臂:“蛮蛮,好好吃饭。”
沈小蛮放下筷子,冲他嘟起嘴巴:“生气了,我不吃!哄我也不吃!”
苏芩池挑眉笑了一下,拿起筷子自己吃自己的,丝毫不受“食客”的情绪波动以及肢体骚扰的影响。
沈小蛮坚持了一会儿,看到快要被他吃完掉的咖喱jī,终于败下阵来,拿起筷子抢食了几口:“唉?顾客至上,请尊重一下客人好不好!苏先生?”
苏芩池不哄她,她就越来劲儿,想获取他的疼爱哄着她把她捧成小公主,一整晚的心理活动都是:哄我呀,你快哄我呀!
他洗碗,她就守在旁边玩手机,他洗澡,她就蹲在门口继续玩手机。他睡觉,她就躺他旁边,还玩手机。
苏芩池含住她的耳垂,问道:“手机好玩吗,蛮蛮?”
不好玩!
沈小蛮丢掉手机,委屈地蹭进他臂弯里,呜呜呜终于决定理理她了么。
装作很有想法的样子,开始东扯葫芦西扯瓜,目的是想套出苏芩池给两人定位的关系究竟是恋人呢,还是契约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