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惟谨的目光落在那一行行娟秀的字迹上,神色越发肃然。
林悠然藏起紧张,故作镇定地问:“郡公可是觉得这法子不好?”
赵惟谨抬头看向她,缓缓开口:“你是如何得知的?”
林悠然原本想说“从一位云游的老僧那里听说的”,然而,对上赵惟谨墨色的眸子,话到嘴边愣是变成了——
“我有我的消息渠道,现在不方便说,若是以后有机会再告诉郡公,可好?”
沉默许久,赵惟谨才将耕作手册收入袖中,望着她眼底的藏起的忐忑,丢下一句“如你所愿”,便离开了。
碎金留给了林悠然,装满陶罐的铜钱也没拿。
林悠然本该是欢喜的,然而看着他陷入浓黑夜色的身影,心却沉甸甸的。
这是第一次,他没有假装偶遇送她回家,只留给他一个猜不透的背影。
他似乎有些失望?
为什么?
银杏林大宅。
鱼不考放下耕作手册,说:“我觉得吧,眼下更重要的是弄清楚林小娘子的身份,前有翻斗车,后有耕作手册,她若不是细作,就是于国有功,肯定得报上去。”
赵惟谨呷了口茶,嗤笑道:“你觉得一个细作会不懂得隐藏自己,反而上赶着出头冒尖吗?”
“我也没说她一定就是啊!”
鱼不考小心观察着赵惟谨的神色,斟酌着语气道:“不然派个人去雄州查一查,若林小娘子当真清白,你用起来也放心是不是?”
赵惟谨眉心一蹙,沉声道:“说话注意些,我用她做什么?”
“做、做饭啊?不然还能做什么?”鱼不考无辜极了。
赵惟谨轻咳一声,心虚地转移话题:“那就叫人去雄州走一趟,若冤枉了她,就把你半年的俸禄扣下,给她当开张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