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然犹豫半晌,还是把赵惟谨请到了食肆,并做了一桌子好菜。
赵惟谨来得有些晚,像是刚从校场出来,洗了个澡,换了身绯色外裳,马也没骑,一路沿着清水溪从银杏林大宅走到了河沿儿食肆。
林悠然远远瞧见他身上穿的那件红衫,不由想到那日夜里共饮的情形,不知怎么就醉了,晨起披着他的外裳,华贵的面料,犹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松枝香。
一时有些脸热。
赵惟谨走近,瞧着小娘子粉红的双颊,语气不自觉轻快起来:“何事求我?”
林悠然弯起眉眼,道:“就不能单纯请郡公吃顿饭吗?”
赵惟谨坐到桌前,道:“那就是想下毒害我。”
林悠然笑容一僵,把他面前的碗碟撤掉,毫不客气地说:“郡公若担心,就别吃了。”
赵惟谨反倒笑了,转身从林悠然私用的橱柜里拿出一套骨质瓷碗,给自己盛了汤,夹了菜,怡然自得地吃起来。
林悠然:“那是我的碗。”
赵惟谨:“我送的。”
其余人缩在后厨,默默吃菜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们……秀恩爱?
一顿饭吃完,赵惟谨净了手,漱了口,整理好衣领和袖口,瞧着林悠然,问:“不说我可走了。”
林悠然权衡再三,还是把项圈拿了出来,塞到他手里,道:“这项圈是要送去东安村的,原想在桃木牌上写几个字,然而我的字实在羞于见人,不知郡公可愿赏脸?”
话说到这里,就足够赵惟谨听懂了。
他若惦记着赵兰蕙母女,刚好可以顺水推舟,借着林悠然的手传达这份心意;若依旧记恨,大可以拒绝。
赵惟谨正饶有兴致地捏着项圈上的小葫芦娃,听到这话,眼中的笑一点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