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买小鸭的关系, 林二丫和林四郎几个孩子和曲小宝成了朋友。如今看他病得仿佛要死的样子, 这才哭着去找林悠然。
林悠然带着军医匆匆赶到, 远远便看见曲老汉衣衫褴褛, 满腿泥浆, 紧紧抱着曲小宝老泪纵横。
“老头子后悔啊!早知道就不该捡你, 指不定你就能去个富裕人家, 总好过跟着老头子吃不饱、穿不暖, 还要遭受此等大罪!”
林悠然忍住心内酸涩,省去寒暄客套, 直接说明来意。
曲老汉对她十分信任,连忙依着军医的嘱咐把曲小宝放到马车上。
军医号脉的时候周遭一片安静, 就连鸭群都没嘎嘎乱叫。
“看脉象没有大碍, 骨折处理得也很周全, 想来是过度惊惧引起的高烧昏迷。”军医龙飞凤舞地写下药方, “尽快熬上一剂, 辅以针灸,今晚或可退烧。”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曲老头诚惶诚恐地将药方捧到手里。
旁边,一个穿着补丁衣裳的半大小子接过,飞奔着去县里抓药了。
军医解开曲小宝浸着泥水的衣裳,用药酒反复将他瘦弱的小身板擦拭干净,然后取出银针开始针灸。
随着银针一根根刺入穴道,曲小宝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烧红的脸蛋也稍稍恢复正常。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林悠然这才有心情观察周围。
曲老汉虽养着几百只鸭子,却实在称不上富裕。当年他儿子贩卖私盐,不仅自己丢了性命,还欠下村里许多人的钱。这些年,曲老汉挣的每一个铜板都拿来替儿子还债了。
如今他连个落脚的房子都没有,一年到头带着曲小宝住在鸭舍旁的草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