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幼音蹲在墙边,抱着膝盖缩成一团暗沉的影子。
许久过去,一动也不动。
她眼睛是干的,流不出泪,失神看着床边垂下的输液管,眼底一丝光也没有,所有那些鲜活的色彩,全部在这个夜晚归于死寂。
王闯离开病房前,接到了队里同事的消息。
段老七受了重伤,下落不明,他手下过命的死忠数不胜数,哪怕抓进去好几拨,一出来仍有人为他卖命。
现在人不见了,查不到踪迹,而对段老七最了解的只有当年亲手抓他进去的秦宇。
秦宇不醒,没人找得到藏匿的段老七。
到了这个关头,没什么可隐瞒,王闯实话告诉她:“段老七本来就对队长恨之入骨,这次因为队长出现,他没能见到女儿最后一面,肯定会变本加厉报复。”
“你,队长,甚至你身边的人,在找到段老七之前,都会非常危险。”
“他那个人丧心病狂,没什么干不出来的。”
“音音,你做好心理准备,从现在开始,每时每刻都会面临生命威胁,队长这次是大错,局里没有义务管他治疗,但也因为这件事,暴露了段老七私藏枪械,算一点弥补,再加上队长过去立功多次,局里决定保护你们。”
“为了安全,本市肯定不能待了,需要尽快把你们转移,行踪绝对不能外泄。”
王闯最后说:“王叔负责任地提醒你,警察做不到百分百确保你们的安全,如果不想身边人被连累,就必须保持距离,现在这个情况,你不适合跟任何人有亲密关系。”
又一声,滴。
有频率的轻响刺得人剧痛难忍。
秦幼音仍抱着腿,蜷在阴影里,全身血液凝结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