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与臣属议论此事,虽然他的心里已经为这事翻涌了好久,更是闹的他睡不着觉,可在外人看来,他至少还保持着应有的镇定。
这种镇定来源于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与道衍和尚的谈话。
朱棣每次保持不住镇定时,脑海中都会浮现出道衍大师的话语:“殿下何故激动?殿下上有秦晋二王,下有两位侄子,有什么好激动的?”
“那我就不争?”朱棣忍不住问道。
“先让他们争。”道衍平静的说道。
谈话到此为止,朱棣也开始忍下心中所念,就如第一次挂帅出征时,明明挥军便可击败乃儿不花,可他还是忍不住了梦寐以求的大功,进行了劝降。
他朱棣有一副好忍性,他虽要争,但这事不慌。
朱标在时,他认命只做一個藩王,但其他人,他不服。
甄武与谭渊在燕王府得令后,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回营让军士进行整顿,好方便第三日直接随朱棣南下,当天整顿好后,晚间两人过来复命,甄武见到沉稳的朱棣,心中有些称奇。
有些人的有些品质,真的能让人敬佩。
甄武敢肯定,后世一个小组长的认命,都会让很多人惊心期待良久,而在皇位悬空,且有机会落在自己头上,还能保持镇定的人,绝对少之又少。
朱棣听完禀报后,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多说,便让甄武和谭渊下去了。
甄武两人出了朱棣的书房,作伴向外面走去,可是还没走多远,甄武便看到锦儿站在一侧冲着他招手。
谭渊见状冲着甄武笑了笑,便自行先离去了。
甄武便随着锦儿,来到了一个房间里。
房间里,朱玉英正坐在椅子上,捏着手指等着他,锦儿进来后,在朱玉英耳边轻声说道:“郡主还需快些,时间莫要久了,若是王妃知晓后,定要责罚奴婢呢,说不得连郡主都要责备。”
朱玉英不耐烦的瞪了一眼锦儿。
锦儿知趣的匆匆退下。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了朱玉英和甄武两人,夜间灯笼的光线亮度本就有限,照射进屋里更显的朦胧。
可在这种朦胧的环境下,甄武只觉得朱玉英比往日还要好看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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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但是这次好像有些幽会的味道,让两人都有些心跳加速,尤其是两人的心意双方都已经明了的情况下。
“我听说,你明日要随父王赴京。”朱玉英轻轻撇了一下身子,柔声道。
甄武嗯了一声,一时不知补些什么话说,想了想,想到朱标的逝世,觉得朱玉英总归是朱标的侄女,所以开口道:“太子殿下逝世,郡主还需节哀。”
这一句话,让房间里的气氛仿佛顿时变了个味。
朱玉英张了张嘴,随后有些不开心的鼓起了嘴巴,说起来她与朱标基本没怎么见过,若说感伤肯定是有的,但是若说多么伤心,却是有些自欺欺人。
皇家子弟向来众多,而且亲缘本就淡薄,要不以后朱棣怎会笑眯眯的提刀喊着大侄子,下手却一点不留情面。
但是这些话,朱玉英却不能说,说了就是大逆不道,而且还要表示出伤心。
这让朱玉英有些苦恼。
她有些赌气道:“所以你与父王才需多多保重呢。”
甄武咧嘴一笑,没察觉出朱玉英的情绪,自信道:“你放心,有我在定竭力保护殿下无碍,而且我也会无碍。”
朱玉英不接话了。
甄武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也纳闷,他以往面对女孩不至于如此,可不知道为什么和朱玉英这般纯纯的恋爱风,总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发挥。
可能是心里年龄大了,以往等价交换也习惯了,玩不来这种真挚情感的沟通。
两人沉默了一小会儿。
甄武觉得气氛着实有些尴尬,想要走,可看着朱玉英还有话要说,又不好意思说走,想了想终于是忍不住,主动开口问道。
“郡主,可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朱玉英又是一阵气恼,不过恼着恼着,也晓得时间不由人,最终还是主动认输,不耍性子了。
她叹了一口气,语气低沉说着此番叫甄武过来的主要来意:“你可知父王向皇上请婚的奏折,到现在依旧没有回复。”
甄武点了点头,这事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