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禄听了这话,脸色缓和了许多,不过他想到当当纪纲跪在朱棣的马前,想要给朱棣牵马扶蹬的样子,忍不住又浮现出一抹不屑,他不阴不阳道:“纪指挥使最近真是好威风,抓建文余孽,抓反贼,竟然还抓到了我的人身上,纪指挥使要不要直接把我薛禄抓进大狱,然后拿我去找陛下请个赏,顺道也让陛下好好瞧一瞧我这个反贼呢。”
“这是哪里话?”纪纲微惊:“咱们都是跟着陛下靖难打过来的,我纪纲再抓人也不会抓到自己人的头上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薛禄冷哼一声道:“那大名府曾谷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你们想陷害他为靖难余孽呢,求救信都送到我手上了,难不成还是冤枉你?”
大名府?曾谷?
纪纲眉头皱起,一脸不解,他最近忙的要死,京中的大鱼都还忙不过来呢,怎么会关注外地的小鱼小虾。
“这事我真不知道。”纪纲沉声道,随后他想了想,再次开口说道:“不过侯爷放心,我这就去查一查,若是我的人,真的动了侯爷的人,我定给侯爷一个交代。”
这态度算是诚意满满。
薛禄深深的看着纪纲,他本来还打算发一发彪的,不过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决定给纪纲留几分面子,他站起身来道:“行,看在你给陛下牵马扶蹬的份上,我今日不寻你麻烦,我等着你给我交代。”
说完,薛禄大步向着外面走去,步伐间龙行虎跃,自有一股彪悍气质。
纪纲一众人看着薛禄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见薛禄后,纪纲的左使忍不住啐了口唾沫,脸色阴沉道:“呸,什么玩意,来我们锦衣卫还这么嚣张,真当跟着陛下打过几年仗,就是个人物了?”
纪纲听到这话后,阴沉着脸,一把掌重重的扇在了左使的脸上,左使顿时吓的唯唯诺诺的站到了一边。
纪纲随后一言不发的,再次看向了薛禄离去的方向。
这时候,他的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屈辱感,这股屈辱感仿佛是火焰一样,灼烧着他的心脏。
刚刚薛禄脸上浮现的不屑,他捕捉到了,他知道那些靖难功臣之中,有着不少人瞧不起他。
这让他想起了以往不受人重视,没有存在感的时光,那时候他渺小的像个尘埃,任谁都可以踩上一脚,可如今他已经是锦衣卫指挥使了,满朝文武官员都胆颤他的目光,他怎么会允许还有一批人瞧不起他。
他双拳暗暗捏紧,心中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让所有人都害怕他。
不过,现在还不行。
纪纲冷声吩咐道:“去给查一下,大名府到底怎么回事。”
左使连忙应声去查。
很快,关于大名府的事情便全部查了出来,当左使和纪纲说完后,纪纲整个人都惊了。
“什么?!那个狗日的曾谷已经被灭了满门?!”
左使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事有点难办了。
“艹,这帮狗东西,下手怎么这么快,还有这个狗日的曾谷,怎么说死就死,真他娘的死的不是时候,这下可麻烦了。”
纪纲脸色难看了起来,他的脑子急急的转动了起来,不过庆幸以今天薛禄的架势,应当是还不知道曾谷被灭了满门,可麻烦的是若让薛禄得知曾谷已经被灭了满门,照今日薛禄的态度来看,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那要怎么办?
纪纲想来想去,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朱高煦的身影,这段日子他也算是朱高煦的座上客,朱高煦对他也颇为看重,若是求朱高煦去说和一番,兴许这事还能压下去。
可是这几日朱高煦并不在京,怎么也要个五六日才能回来。
五六日!
看来必须要想办法拖过这几日。
若是让薛禄大闹一场锦衣卫,那他这些日子积累的威势可就荡然无存了,即便以后还能保持住锦衣卫指挥使这个职位,以后怕也只是个弯腰打哈的边缘人物。
这他绝对接受不了。
……
另一边,薛禄从锦衣卫出来后,就放心的回去了,晚上照样该吃吃该喝喝,可没想到第二天一整天,薛禄都没见到纪纲主动来给他交代。
锦衣卫查信息不可能这么慢。
薛禄当即在又一天朝政散后,拦住了纪纲。
他冷着眼看着纪纲,面色阴沉着,这番举动瞬间就吸引到很多人的目光。
谁啊?
竟然敢在和纪纲硬碰硬。
不知道锦衣卫最近抓人都抓眼红了,一个人进了诏狱就是连带着一大串。
许多人心生疑问后,转头仔细看过去,随后,所有人立马全都认清了薛禄,这些人顿时一个个眼露好奇。
这可有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