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举司和县衙不同,陆舟在登州府做平县知县的时候,一县之中大小事务都要经过他,什么鸡毛蒜皮的纠纷争执也得他来处理。而提举司不同,它负责的都是一府之内的大案要案。所以陆舟平日倒不算太忙。尤其刚过完年,各地也都消停的很,没甚大事儿。他便想着下到各县去巡查一番。
这天他刚从下属县城回来,好巧不巧的在府衙门口跟陆伯庸撞了个满怀。
“九哥!”陆舟喊了一句。
自陆舟进京科举后,这么多年陆伯庸都不曾再见过陆舟。好在常有书信来往,乍一见面倒也不曾觉得生疏。
“四郎!”陆伯庸细细打量他,笑道:“四郎越发出息了。”
陆舟拢着手笑眯眯道:“还成还成,九哥这是要……”说到这儿,陆舟感觉似乎哪里不太对,索性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抬头眯缝着眼看门口的匾额,是他提举司衙门没错。
他方才反应过来:“九哥怎么来,额不是,九哥什么时候到的,怎事先也没打个招呼,我好去接你呀!”
陆伯庸摆摆手:“我前日就到了,你大弟子说你下去巡查了,说不准要什么时候回来。快则三两日,慢则五六日也是有的。我向他打听《释迦降生图》的事儿,他不知道。只叫我在府上等你回来。这不是等了两日,我有些坐不住了,想自己出去打问打问。”
陆舟就猜到陆伯庸是为此事而来,不由笑道:“我还以为九哥老早就会过来呢。”
陆伯庸“嗐”了一声,怪道:“我可不是想早早就来了,刚收到你那封信我就想来了。不过那会儿正过年,我再怎样也不能抛下家中之事不理会呀,不然你九嫂子还不撕了我。就这,她还硬是给我摁在家里头,楞是出了正月才叫我出来,你说说,你说说,多耽误事儿呀。”
陆舟就乐:“九嫂子是想治一治您这爱画如命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