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页

大熙立国以来,从没有人敢害女皇腹中的孩子。

他也自问过这样对不对,因为她那样的爱着元君,或许宁可自己死去,也想让这个孩子平安长大。

但他最终觉得,不是那样的。

既然元君带给她的美好根本就是一场骗局,她就不值得因此丧命。

况且,已经活生生站在这里的她是人,而尚未降生的孩子连人都不算。

他以为这样能一了百了,可是他失算了。

他没想到她恨到极处竟反倒没有杀他,也没料到她会诏元君的弟弟进宫。

所以他以为的终结之处,就这样成了他痛苦的开端。

他准备好了赴死,甚至准备好了承受凌迟之苦,她却觉得,这依旧不足以一解她心头之恨。

更可怕的是,因为她没有杀他,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在心存侥幸地等着她回来问一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日复一日,他最终体会到了希望尽被吞噬的残忍。

生活终于变得暗无天日。

席初说完,有校累,重重地吁出一口积压已久的郁气,胳膊支着桌子,手按着太阳穴,轻声而道:“大抵就是这样”他顿了顿,“若有一分别的可能,我都不想动陛下的孩子。”

假若她肯让他解释一次、假若她能对卫家有一丁点防心,担保自己不会死于生产,他都不想那样做。

小产于她而言,太伤身了。

虞谣一时沉默,他又有些忐忑地看她:“陛下信不信?”

“信!”她忙连连点头,“我信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