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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来的时候,是方明之接她们的,走的时候,也是方明之过来送她们的。

他依旧穿着那身灰不溜秋的军大衣,眼眶底下多了很多黑眼圈,胡子也没刮,比她们初次见他的时候,沧桑很多。

陈敛要上车前,和他道,“学长。你还在这里待下去吗?我觉得这里,不值得你继续待下去了。那些人根本不值得你浪费青春。”

“凡事,都有个头一次吧。鲁迅先生不是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是勇敢的么。”方明之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对她温和笑笑,“我不相信这个村落,永远都是这样,反正能教出来几个学生就教出来几个吧。如果这村子是一团混沌的话,我愿意化作一根蜡烛,燃烧自己,点亮他们。”

每年到大四学生毕业之前,学校都会开许多支援西南西北志愿的活动讲座。

那些愿意去支援的学长学姐的名字在学院里的宣传栏贴的满满的。和那些被保研的,考上研究生的贴在一起。

陈敛每次走过的时候,都觉得画在那上面的志愿者很傻,好好的城市不待,好好的工作不找,非得要跑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奉献自己。

但是这一刻听见方明之的话,她心里受了很大的震动。

人有时候不能只考虑自己,也得考虑别的事,别的人。外界的天空,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宽广辽阔。

她觉得眼眶有点湿,临走之前,抱着方明之哭了个肝肠寸断。

此去经年,如果方明之一直在这里待下去,那他们可能就再也见不着了。

陈敛真性情,她从上大一的时候,就得到直属学长方明之的照顾,所以她一直把他当自己亲哥哥看,临走时,不舍得是应当的。

但是这些事儿,和她同届的人知道,大一大二的不知道啊。

在看见陈敛和方明之深情相拥后,季汐然作为陈敛部内的学妹,已经被好几个八卦爱好者拉住打听了。“陈学姐和方学长啥关系啊?”

“我怎么知道他们什么关系。”季汐然哼一声,“我又不是学姐的保姆,没事关心她私生活干什么,要想问,你们自己问她去啊。”

这种私事怎么好问,爱好者们不问了,兴致很好的聚在一块胡乱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