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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周仪这回是铁了心要罚她,任她如何申辩,理也不理,只一味捧着善本仔细研读,阿窈那点叫唤根本影响不了他,甚至还雪上加霜地灭了她最后一丝逃脱的希望:“晚饭我已经托珍馐楼的小二送来了,你呀,今儿不抄完不许睡觉。”

“先生你欺负我!”阿窈绝望地大嚷一声,惊飞满院闲逛的鸟雀,终于认命地伸出半黑不红的舌头舔了舔笔尖,埋头奋笔疾书去了。

周仪其实也就这么会儿空闲了,从明日开始,他就要监督考官们改卷去了,这一批考生只有二十人能够中选,半年后上京参加殿试,决出最后的前三甲,成为真正的天子门生。

除了这些,他还得处理于鸣、黄耀祖舞弊未遂那件事情。于鸣先前已经被他从考官的位置上撸了下来,往后不只官身不保,恐怕还有牢狱之灾。

枉这于鸿声清明一世,最终却栽在自家女婿身上,往前倒数二十年,这真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怎么说也是多年老友,周仪虽不得不亲手处置他,仍不免为他唏嘘一番。

话又说回来,若非夏京那厮与黄应泰私下往来,答应在考试时大开方便之门,于鸣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可惜他私底下派人查了好几日,却怎么也查不到确凿的证据。

果然不愧是夏京!这种事情做起来经验十足,手脚做得这样干净,半点蛛丝马迹也不曾留下,哪里像于鸣那个傻子,被诈几句就全给诈出来了,不过寻不到夏京和黄应泰私下往来的证据,就只能给于鸣定个滥用职权,妄图帮助女婿科场舞弊的罪,攀扯不到夏京头上。

那么这一趟他硬是跟着来到江南,目的便只达成了一半,纵然还了本届恩科考场一片清朗,最大的毒瘤夏京却依然逍遥法外,他反倒亲手把曾经的好友送入监狱,甚至,还把自己折了进去。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