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昨晚的自己使了多大劲,油墨落在季榆迟白皙的手腕上,他擦了半天还留下了大片墨迹。

季屿有点急,但又不敢太用力,怕适得其反。

季榆迟身上的气息侵入他的鼻翼,淡淡的木质香混合着苦艾的药味,仔细闻还有暗黑的焚香和薄荷的凉意。

繁复又阴冷。

这气息让他的理智渐渐归拢,季屿害怕极了。

他本来就怕季榆迟随时要他的小命,现在他还做了以下犯上的事,不难想象他接下来的悲惨境况。

“哦?”

他听到季榆迟饶有意味地反问,“很重要的人吗?”

季屿不敢说假话,迅速在脑海里回忆了下他跟迟学长相处的短短三个月时光。

他一点一点处理黑色墨渍,让季榆迟的手腕露出原本的颜色。

“一般吧,就是很感谢他,也挺可惜后面跟他断了联系。”他低声如实回答。

一般,感谢,可惜。

短短一句话,季榆迟的心被扎了三刀,鲜血淋漓。

季榆迟抽回了被季屿抓着的手,语气瞬间冷了下来,比他身上薄荷的凉意寒了万倍:“行了!”

季屿惊慌失措地抬头,呆愣地立在原地。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季榆迟,被他岑冷狠厉的态度吓到了,像只误入狼窝的小白兔,睁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欲哭未哭地看着他。

季榆迟偏头,强压着心中的怒气和刺痛,放低了声音:“不用擦了。”

语毕,他进了浴室。

很快水声传来,季屿猜测他应该嫌他擦拭得太慢,自己去清洗了。

惊恐慢慢消散,懊恼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