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深夜里,他在暖黄的灯光下,如呓语一般呐呐重复。

不知是说给谁听。

怀里的人呼吸清浅均匀,真切地感受到少年的存在,季榆迟才敢将脑海里那一幕打开——

肃穆的灵堂里,摆放着各色鲜花,少年的黑白照片立在花海中央。

照片里,唇红齿白的少年笑得明媚好看。

他永远是那副不知人间疾苦的模样,眼里闪着光,盛着对这个世界的善意和喜爱。

季榆迟想上前摸摸少年的脸,却被一道极度嘲讽的声音呵止了。

“是你害死了他!”

“你怎么有脸来看他?!”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让你来到他身边!”

“我要是你,我就去给他陪葬!”

那个女人用狠厉的眼神看着他,说着最恶毒的话。

可他无从反驳。

是他啊,确实是他害死了他喜欢了一整个青春的人。

记忆渐渐褪去,季榆迟闭上了眼。

他再次紧了紧力道,像是要将怀里的人嵌入骨肉里,而后用轻得不能更轻的声音说:“小屿,不会的。”

季屿是被渴醒的。

他蓦然睁眼,才发现自己睡在季家老宅的房间。

大约缓了一分钟,待昨晚的记忆归拢,季屿猛然坐起身来!

他昨晚又又喝醉了!又又发酒疯了!!还是当着季家父母的面!!!

再也顾不得渴不渴了,他三下五除二冲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就往楼下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