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他这表情又乐起来,但身份还需要确证一下的:“你身上那块玉佩呢?”
“陛下说这个?”顾沐老实取出哥哥临走前交给他的玉佩,“这是哥哥救我时在我身上发现的,哥哥还担心按这上面的字取名会曝露我身份,所以就用了下面的一半,结果没想到我原本还真叫了这下面一半啊。”
近身太监接过玉佩,转身递给皇上,皇帝接过后摩挲了两下,其实看到本人他就知道不会有错了,哪怕本人不记得了,他和女儿也不会同时看走眼。
皇帝想起了旧事,说:“自太、祖起,你们这一支就另立了,因而与向熙他们不一起排辈,你们这一辈应该从雨,所以在族谱上你们兄弟便是燕霄和燕霂,只是你父亲提过你们名字中带水不吉利,需要避水,因而名字里才用了下面这一半,你的这块玉佩,还是朕给你的。”
顾沐撇嘴,怎就不吉利了?现在他的名字里不还是有水?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也这样说出来了:“要避的不是我吧,我这沐字可还有三滴水呢。”
皇帝又怎会不知道:“当时你父亲这般说时你还没出生,需要避的人的确不是你。”皇帝让近身太监将玉佩交还给顾沐,又说,“朕这就叫御医过来,替你诊治一下,你这总是想不起来可不行,顺便给熙儿也看看。”
“谢父皇。”燕向熙非常乖巧的道谢。
顾沐也跟着谢,不过他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因而这宫中的礼仪自然也忘记了,行的礼不伦不类,叫皇帝看得失笑。
近身太监去传御医,这时候皇帝又提起一事:“朕已让人传旨,宣西南王携王妃嫡子进京参加年底的宫宴。”
顾沐直觉这是个大麻烦:“万一我那时还没想起来呢?”
皇帝呵呵笑:“你想不想起来有差吗?反正朕是想看看你那老子怎么给朕将嫡子给变出来。”
顾沐咂咂嘴,皇帝这是故意给西南王出难题了吧,好像也不错,马马虎虎接受了。
御医很快带来了,是专门负责皇帝身体的院首,见到顾沐时还诧异了下,显然没想到他这时候会在这儿,因为并没有听说西南王的嫡子进京的事啊,等皇帝说明后,院首才收敛起自己的讶色,显然这里面有他不知道的阴谋,否则好好的西南王嫡子怎会因为受伤不记得自己是谁的,这回还是叫公主从外面带回来的。
顾沐见院首的表情,便知道他以前也是认识自己的,可见自己在这皇宫里真待了段不短的时间。
院首仔细给顾沐把了脉,然后捋须说:“沐公子身上的确有旧伤,不过经过调养已恢复得差不多,便是这脑袋上的伤也已没甚影响,这什么时候能恢复,老臣也说不准。”
顾沐得意道:“我哥哥当然将我照顾得很好了。”
看他这大半年身高窜了多少就知道了,脸蛋也补得红扑扑的,皇帝不会看不出来,这小子的气色好着呢,哪里像半年前受过重伤的。
皇帝是希望他能尽快恢复记忆的,最好能从记忆中知道到底是谁追杀他的,顾沐本人不可能一无所知,因而说:“难道就没有办法了?”
院首谨慎道:“要不老臣给沐公子开些活血的药,再辅之以针灸之法。”
但脑子这个东西实在太复杂,没有哪个大夫能有绝对把握的。
“罢了,就按照你说的先给他开药,对了,再帮熙儿看看,她这出门在外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是,陛下。”
院首表现如常,因为公主的身体状况如何他最清楚了,根本不像外面说的那样身子不好,但为了配合陛下公主,他什么都不说,由着外面的人自己猜测。
公主小时候身体的确有些不好的,但后来正因为身子弱,叫陛下派了人教她习武强身,习武后这身体越来越好了,因而把过脉后院首说:“陛下放心,公主身子康健着呢。”
“这就好,熙儿出去时间也不短了,快去见见你母妃们吧,免得她们担心。”
“谢父皇。”燕向熙说完便转身跑开了,将顾沐这坏小子完全丢给她父皇了,这一路已经受够了。
顾沐这就在皇宫里住下了,并且还受到后宫女人的集体围观与爱护,一个个七嘴八舌地说着他当年在这宫里的趣事,快将这皇宫闹翻了,至今提起来还怀念了,实在是因为这后宫中就向熙一个孩子,太过清冷了,巴不得有人来闹一闹。
顾沐起初还好,后来干脆躲在自己宫殿里不出来了,太过吓人了,而且他还坚持自己叫顾沐,至于别人叫他燕沐他管不着,爱怎么叫怎么叫。
他身边也不再只是小石头和小草儿两人了,皇帝给他安排住处的时候就将一批宫人交到他手上了,也因为这时候皇宫中没有什么好争的,因而这些宫人也没有那么多花花心思,来到燕沐身边也都老老实实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