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燕肖跟他父亲西南王可不一样,这燕肖分明是傲气又为我独尊惯了,可不像他父王是见识过京城的皇权争夺,知道她父皇如何上位将权力收揽在自己手中,从不敢小看她父皇,可燕肖不可一世着呢,分明连她父皇都没放在眼里。
燕向熙已经肯定,当初跟着卢文柏出现在庆凌府的男人就是这燕肖了,这狗东西居然不经传召就私自进京,一点不将皇家放在眼里,真是该死。
顾沐低垂下眼,遮住眼里的狠意,说:“年纪小是一个原因,再有我现在地位也低,陛下的意思是让我跟着你多立几次功,将爵位再升一升,那时解决起西南的问题更容易些。”
燕向熙拍拍他的肩:“辛苦你了,这可是块难啃的骨头。”
顾沐只是用鼻腔轻哼了一声,再难啃,他也能将这骨头给啃成渣滓。
殿内还有不少人生出悔意,之前不该给西南王递帖子想要拜访的,今日一出,尤其是这燕沐的爵位封号,已经透出陛下对西南王的不满了,他们偏还去跟西南王接近,不是成心跟陛下对着干吗?
如勇毅伯府和靖安伯府只管看乐子,勇毅伯世子和靖安伯世子夫人也终于明白,那时出现在京城的顾沐为何没有进宫了,原来他是受伤失忆后被顾昭救起,顾昭当时应该还不知道顾沐真正身份,只不过回去庆凌府后,应该是又见了什么人认出他的身份,才有后来的事。
宗室里不少人脸色也不好看,原来宫里的顾沐就是燕沐,之前有人问陛下,陛下却不肯说明,要是他们早知道,哪里会在西南王进京后那么热络地跟他联系,如今跟西南王走得近,不是招陛下忌讳么。
“算了,不知者不罪,我们怎么着都比那燕向勉好吧,他可是早跟燕肖勾搭上了,还自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嗤!”有人这般安慰自己,在互相比烂中,有人比他们更烂,那他们就算胜出了吧,反正陛下总得在他们当中挑出一个。
“这燕向勉的情况其实跟燕沐有些相似,私下里可对他父亲不满呢,可没见他同情下燕沐,反倒跟燕肖走得近,可见啊……”有人边说边摇头,这燕向勉待人待己原来也不是一个标准,让人对他印象下跌不少。
燕向勉和虞温韶的心都很沉,就算之前已有所猜测预料,可当事情成真时,他们依旧有些难以接受,而且不知怎的,他们跟燕肖有接触这件事好像被泄露出去了,虞温韶有些难过,燕向勉在进宫前遇到他时竟质问了两句,话虽没说透,但明显是怪责他做事不隐秘,让人抓着把柄了。
虞温韶心情很糟糕,无论是顾沐就是燕沐的事,还是燕向勉怪他办事不力。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事情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先是怀疑身边人,可接着又推翻,不可能是身边人,否则早就被陛下得知,燕肖之前也不可能在京城里好好待着了,那只能是燕肖这回进京被陛下看得很死。
可这依然不是件好事,让陛下知道他与燕向勉和燕肖有联系,只怕在陛下心里已留下个不好的印象,是他过于急躁了,虞温韶有点头疼,该如何挽回这一切?
这时旁边的说话声传进虞温韶耳中。
“这点心味道真不错啊,是宫中御厨新做出来的吗?果然不愧是御厨啊。”
“你消息落后了,这虽是御厨做出来的,却不是御厨想出来的,而是咱们这位平南男爵献给陛下的。”
“怎么回事?还跟平南男爵有关系?”
“你还不知道啊,咱京里新开了家点心铺子,里面卖的点心别具一格,刚开张没多久就生意兴隆得很,有人见那店里是两个孩子在经营还想打主意来着,可惜啊,后来才知道是平南男爵的,而且那铺子还是陛下给出的,闹市口的旺铺。你还有所不知吧,这点心铺子吧,早前在庆凌府就有了,是庆凌府先推出的新鲜物。”
“庆凌府”三个字在虞温韶脑中炸开,起初他根本没在意那人的八卦,可这会儿勐地看向说话的两人,又抬头看上面的顾沐看去。
顾昭,顾沐,庆凌府,似乎所有的线索都串联在一起了。
这西南王的嫡子当时受伤是被那顾昭救下的吧,是上次进京时被人认出身份带进宫里的吧,真是该死,这么重要的线索竟让他给忽略掉了,他派人去庆凌府不该只将目光盯在顾昭一人身上的,不然肯定能发现他身边顾沐的存在的。
宫宴的后半程大家的目光虽不再集中在西南王父子身上,但燕重山和燕肖依旧无法自在起来,就连向来肆意惯了的燕肖,也总感觉束手束脚放不开来。
大家互相敬酒说话,但唯独他们这一张桌子,不管是宗室还是权贵官员,都不敢接近了,显得孤零零的,相反,顾沐因为与公主坐在一起,不少人向公主敬酒,倒显得顾沐身边热闹非凡多么受欢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