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向熙用眼神向顾沐问话,刚刚那丫头的一番话听着太可疑了,什么叫京里有消息了,王妃的身子就一日好过一日了?
顾沐轻嗤一声:“皇帝伯伯御医都派过去了,他敢让母妃有事吗?母妃这几年身子骨为什么越来越差,他不是最清楚的么,想要给他最宠爱的儿子女人腾位置呢。”
虽然顾沐对母妃的感情不至于太深,但在那座西南王府中,母妃便是他最亲的人,也是他唯一的牵挂,所以顾沐希望尽可能地保全母妃。
燕向熙表示无法理解西南王的脑回路:“他是不是自以为做得人不知鬼不觉,你这亲生儿子都不知情?”
否则做儿子的眼睁睁地看着亲娘被亲父所害,能无动于衷,能不恨这生父?还指望儿子跟庶兄兄弟和睦?西南王的脑子怎么长的?
顾沐垂下眼眸说:“大概他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吧,在他眼里,我就是性子冲动脾气倔总喜欢跟他作对的逆子,又或者心里明白但宁愿做个睁眼瞎子。”
不管是哪一种,都叫燕向熙难以接受,顾沐这小暴脾气没将他亲老子弄死,那是因为顾沐年纪太小的缘故,等再过几年看吧,有这西南王的苦头吃,感情将山中一头老虎当成野猫了,以为最多会伸出爪子挠几下?那可大错特错了。
不过对皇家来说算是好事吧,否则真将顾沐培养起来,将来继承西南王的位置,估计无论谁坐在那皇位上,都无法高枕无忧吧。
京城权贵对顾沐这个平南男爵依旧保持了高度关注,于是知道他和公主一起出城将西南王妃接了进来,而且进城后就直接住进了那座王府中,跟西南王与燕肖父子离开的时间也没相差太久。
王妃到来,府里的下人敢不开门迎接?天子脚下,他们比谁都清楚二公子在陛下面前的得宠。
饶是如此,进去的第一日,顾沐就狠发作了一批下人,将他们遣送回内务府,又从内务府另调了批宫人过来侍候王妃,当真可以说是肆意妄为,丝毫不顾忌别人的眼光,和西南王的脸面。
看着不断有人往返在西南王府和内务府之间,不少人议论纷纷。
“那平南男爵不是没承认自己是西南王的嫡子么,可现在却在那府中大摆主子威风呢。”
“他自己承不承认有什么用,西南王和陛下都承认了,那府里的下人敢不认这个小主子?”
“哈哈,这倒也是,听说还有种说法,平南男爵虽说最初是失忆了,可后来恢复了,却故意装作不记得,不跟西南王父子相认。”
“估计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吧,之前这平南男爵多惨啊,受伤又失忆,现在这样也有借口留在京城陛下身边吧,否则陛下也没办法阻止他们父子团聚回西南吧。”
许多女眷都挺同情西南王妃母子的,看那西南王的架势就知道是个宠妾灭妻苛待嫡子的,这对母子能活着来到京城真是老天保佑了,否则悄无声息地死在西南,陛下都没办法替他们申冤。
皇帝在西南王妃住进王府的第一日,也让近身太监亲自去了一趟,表达了皇帝对她的关怀,送了批赏赐,还有随行的御医替王妃诊断,最后直接派了名御医就在王府中住着,专门替王妃调养身体。
随后,皇后与一众宫妃的赏赐也如流水一般送进了王府中,再度叫众人看直了眼,之前西南王与燕肖父子可没这样的待遇,这摆明了还是打西南王父子的脸面,给西南王妃撑腰吧。
如果燕肖还在京城,看到这样的场面不得气吐血?众人心里猜测道。
燕肖尽管已离了京城,可京城的消息并没有断绝,当看到京里送来的消息,燕肖没比气吐血好多少。
“二弟果然还是想起旧事了吧,说不定连失忆都是假的,从来没有过。”燕肖咬牙切齿道,否则哪可能这般明目张胆地为他娘做事?他特地留下些人叫他们盯着那狗杂种,被他这么一弄不知还能剩下几个。
燕重山看了自然脸色也没多好看,对他这老子连面都不愿意见,可为了他母妃,却张罗了那么多,尽管对王妃没有感情,可看到这样鲜明的对比,燕重山心里也不是滋味。
“你弟心里有怨气也是应该的,本来就是父王和你这兄长亏欠了他和他母妃,如今陛下已经起疑,你不可再有什么举动,知道吗?”
燕肖只得憋屈地应下,他还没拿到西南王权,一切还要靠他老子。
顾沐虽然行事挺高调,借着母妃住进王府里将里面的人一通收拾,但本人并没有留下来,晚上依旧住回皇宫里的,只在白天上完课后会跑去看看母妃。
对着母妃他没有说谎话,之前的确失忆了,否则不会一直没给母妃送信,是后来进了皇宫经过御医的治疗,才慢慢想起旧事,便想要借皇帝的手将母妃接到京城。